芙蓉居的婢子没有在池塘边找到颜婳,慌张地去见青妩。青妩还没来得及派人去四处寻找颜婳,颜婳就抱着账簿出现了。
青妩嘴角抽搐,目光落在颜婳抱着的账簿上:“郡主还不死心?”
颜婳翻了翻眼:“惹到人了。”
一五一十把晏师清的事情说给青妩听。
青妩听了,有点无语:“可这对你也不算什么吧?”
她也是最近才发现颜婳懒得出奇,有这种本事,她宁愿让颜家雇佣账房,也不愿意亲自花上那么一点儿时间处理账务。
颜婳心算之术领先现在不知多少倍,计算的速度在这个时代的人看来简直有如神助,别人用算筹算盘,她直接在心里一掠而过就可以得出结果来。郡主交给她的事情,对她而言都是小事,晏师清的事情虽然大了点,但颜婳总共用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完成了,之所以和晏师清讨价还价,不过就是怕他过分剥削了。
为了引起晏师清的愧疚心,她还特地嘱咐青妩这几天要把灯点到半夜再熄,平日里也装作足不出门努力工作的样子。事实上她睡得比谁都早,干得比谁都少,闲情的时光都用来读书和化妆玩了。
她当然不知道,第一夜做完的账簿,还没等天亮,就整整齐齐放到了晏师清的案上。
晏师清翻了翻账簿,随机抽出一本,又翻到一页,拿算盘对了对,无一例外这一页的全都对了。
有一页还掉出了一张白纸,晏师清捡起来,白纸上画着乱七八糟的简笔画,像是随意涂鸦之笔。
他眯眯眼,对着光,半天没看出这奇形怪状的怪物是什么。
倏而唇角泛起一丝冷笑,他让人把这一本账簿留下交给账房核对,于是江隐把剩下的账簿全放回了芙蓉居颜婳收藏好的地方。
颜婳这七天过得好不快活,等到澹雅馆的人传信过来的时候,才想起那些早就处理完的账簿。她把橱子打开,再把账簿搬出来,一看就傻了眼——怎么只有四本?
再翻了翻,还是找不到另外一本。她慌了神,知道自己不是细心的人,发动所有芙蓉居的人差点把芙蓉居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另外那一本。
颜婳知道,如果这件事不重要,晏师清是不会在紧急情况下找到自己的……
她咬了咬牙,带着人灰溜溜跑到澹雅馆里向晏师清认错。
晏师清在案首,听到她低声下气地道歉和认错,唇角扯了扯。
“你知不知道,这是很重要的事情,和朝廷重案有关。平白无故在你这里少了一本账簿,也许就会牵扯出一大串事情来。”
颜婳听到他平静的语气,愧疚地头都快抬不起来了,小声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都怪她大意,在平白无故丢了一本,颜婳一时间自责极了。
“做什么都可以?”晏师清漫不经心重复她的话,让人把剩下所有的账簿都搬了出来。
十几本账簿摞在一起放在案上的时候让桌面微微一震。
他眼角微挑,略带坏。
“那你把这些全处理了怎么样?”
三天之后,颜婳顶着两个重重的黑眼圈从芙蓉居爬了出来。
她重重地伸了个懒腰,深呼吸:“啊啊啊我终于重见天日了!”
紧接着欲哭无泪——她到底是做了什么孽才想着骗晏师清啊!
由于晏师清说她耽搁了“朝廷要事”,颜婳只好加班加点处理这些账簿的同时还要小心翼翼一一核对,等到全搞定,已经是三天之后了。
即便如此,她把账簿送到晏师清那里的时候,还要承受着他似笑非笑的磨人视线。
晏师清挑着眉看她:“这么快就完成了?比我想象中快多了。”
颜婳心想,他肯定知道自己之前是故意偷懒了,干脆厚着脸皮不说话。
她好多年没有吃过这种憋屈了,幸好晏师清遵守了之前与她的约定——她因此得到了澹雅馆书籍的使用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