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氏勉强道:“我不懂大人说什么。”
晏师清眼含深意:“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夫人心中自然明白。”
石氏心中一片寒凉,这个年轻人雷霆手段不说,心机更是深沉,她根本不敢套他的话,因为害怕自己反被这个人绕进去。
这时候石氏的小女儿,年方十六的孙氏却突然站出来:“我有事情要说,不过要和大人单独说。”
石氏惊疑地望着她,孙氏几不可见摇了摇头。
晏师清并不怕这么一个小女孩,他让人押着她到了花厅里,屏退左右人。
没想到孙氏一下子就脱了轻薄的外衫,露出雪白柔嫩的臂膀和光滑修长的脖颈。
她膝盖一软,跪在地上,仰起脸看着晏师清。晏师清垂眸,她宛如梨花般清丽皎洁的脸上泪光盈盈。
“我求求大人,饶了父亲一命,大人不管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她声音里带着颤抖,投向他的目光中却隐含期望和柔媚。
因为,晏师清确实是一个极其出色的男子。
无论是外表,还是才华、家世或者地位。
或许唯一能被诟病的,就是他身为嗣子的出身。
然而孙晚柔顾不得那么多了,如果她现在不能稳住晏师清,明日她就会和一众孙家人成为阶下囚。
严州有多少达官贵族、王孙侯爵夸赞她美貌,她心中不是没有数的,如今能依仗的,也唯有这清雅的丽色。
光线透过窗格,洒在晏师清的身上,暖融融的,镀了一层光晕,让他看起来温和了许多。
他手指敲在梨花木桌上。
这般色泽和细腻的梨花木,只是那么一方,也许就价值千金。
怎么也不是孙德海一个严州刺史能用得起的。
小娘子太过青春、太过天真,才会觉得,区区美貌和身体,能够满足人无止境的欲望。
他平静道:“你在等谁呢?”
孙晚柔身体一僵。
晏师清望着她裸.露之处的目光太过平静无波,甚至算不上欣赏,就像是他无意瞟到普通的家具、茶盏般,而不是礼法所不允许的女子鲜活肉.体,却让她恨不得羞愧地遁地。
之前被求生欲压下的羞耻感一窝蜂的涌上脸,她脸颊红的像是滴血。
更让她胆战心惊的是,晏师清话的含义。
他……他是知道了吗?
晏师清淡淡道:“孙德海和其他州刺史的事情,我不是不知道。找到那些赃银,也是迟早的事情,可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与你在这里谈话吗?”
孙晚柔轻颤道:“为何?”
晏师清目光落在她扔在地上的藕色外衫上,那上面用金线绣着精巧华丽的花纹。
“我在想孙家会不会还有一个仍有良知的人,可惜的是,我想多了。”
他头也不回地离开,徒留下孙晚柔呆呆跪在冰冷的地面上,眼泪一滴滴落下。
他们带的人很快就找到了赃银所在,并把它们全部带走,准备回玉京。堂弟晏师诚说起的时候,感慨不已:“不愧是武德司,专门做这种事的。”
彼时晏师清靠在紫檀木太师椅上,缓缓打开信封,取出信纸来。
晏师诚问道:“是老夫人的信?”
不过镇国公府来的给晏师清的信,也只能是老夫人了。
晏师清点点头,问道:“下一站我们到哪里?”
晏师诚道:“严州逐郡。”
晏师清脑海中回忆起一副详细的舆图来,他沉吟道:“改道梁县吧。”
“这是为何?”晏师诚有点惊奇,因为晏师清不是轻易会改变自己想法的人。
晏师清慢慢道:“去接一个不太听话的妹妹。”
晏师诚:“……???”
他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近女色的堂兄,有了一个“好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