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暴烈如火,女人眼媚似水,四眼相触,激起火光与水花无数,到底是火烤干水,还是水浇熄火,全凭各人本事。
在沈彻心里,这是一场尊严之战,没有谁喜欢三心二意、水性杨花的女人,若这个蠢货今天不把事情交代清楚,他就捏死她。
秦翘楚丝毫没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迫感,葱白柔荑往沈彻身上一点,顺着衣衫就要往下划,被沉着脸的沈彻一把抓住,她反倒笑得花枝乱颤。
“你想知道,我偏不告诉你,咯咯咯……”
“呵呵。”
沈彻握着她的单指轻轻一掰,她就疼得蹙起眉心呼痛:“大胆鼠辈,你想谋杀本公主?”
沈彻嫌恶地松开她,恶声恶气道:“有时候,我真想杀了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免得总是为她牵肠挂肚,为她衣带渐宽,结果一次次被她气个半死。
“好好好,”秦翘楚自然地将头枕在他肩上,笑嘻嘻道:“我狼心狗肺,我黑心烂肝,我一无是处,可架不住你喜欢啊。”
“谁说我喜欢你?”
沈彻烦躁地将人推出怀抱,不知道自己的俊脸臭得能滴出水珠,用盆接一接,兴许还能浇个花。
“少往脸上贴金,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甚么德性。”
“不用照。”秦翘楚像条没皮没脸的小坏蛇,再次缠上沈彻,一手勾着他的脖子,一手摸着他的俊脸,喃喃细语。
“阿彻,你知不知道,你的眼睛就是镜子,我能在里面看见最好最美的自己。”
“阿彻,你心悦我,我知道。”她的语气极为笃定。
沈彻本来又气又恨,一声亲昵的“阿彻”叫得他彻底没了脾气。这个名字饱含太多意义,八岁之后再无人唤起,今天从她那张总是惹他生气的小嘴里飘出来,竟令他险些哽咽。
“好阿彻,你别不理我,我抱抱你,你跟我说话好不好?”
秦翘楚像只温顺可人的小软兔子,窝进沈彻怀里,紧紧搂着他的腰,生怕他要逃走似的。
“傻丫头。”
沈彻放软了声音,将她开一些,把着她的双肩,急切又别扭地问:“你呢,是否……心悦我?”
秦翘楚笑靥如花:“我当然喜欢你了,跟六宝一样,对你崇拜又感激。”
沈彻心中一沉:“不是这种喜欢,我说的是男女之情。”
“男女之情?”
秦翘楚歪着头想了半晌,手臂重新圈上男人劲腰,小声嘀咕,“我不知道,好像没有。”
沈彻一把掐住她的下颌,气急败坏道:“甚么叫好像?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秦翘楚,你要是敢玩弄我的感情,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吵死了!”秦翘楚一把拍掉他的手,扯着他的俊脸左看看右看看,随后煞有介事地总结道,“搞得像个贞洁烈夫似的,一看就是没处过女人的童男。”
沈彻:“……”
他的冰眸狠狠瞪着她,幽幽道:“听你这口气,似乎处过男人?”
“那倒没有。”
“男人是女娲娘娘的败笔,他们只会杀戮和掠夺,她当初就应该赋予女子和某些动物一样雌雄同体的能力,如此世上会安宁许多。”秦翘楚侃侃而谈,浑然不觉自己已在悬崖边溜达了一圈。
“呵呵。”
沈彻抬起秦翘楚的下颌,迫使她仰视于他,狂狷又邪肆:“公主,男女互补,阴阳调和,此乃天道。少了男人,女人会寂寞;少了臣,你会很无趣的。”
“那你说说你有甚么作用?”
秦翘楚被他撩拨得情难自已,小手攀上他的腰,想要撩起他的外衫往里钻,沈彻一把抓住她的爪子,坏笑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须想清楚再回答,答对了才能摸我。”
“快说呀。”
“卿卿心悦我否?”
“我不敢说。”秦翘楚戳着手指,欲言又止。
“为甚么?”
“我怕说错了你不高兴。”
“无妨,你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只要不是假话鬼话骗人的话就行。”
“那就好,”秦翘楚松了口气,指着自己的胸口位置神神秘秘道,“是它不让我说的,它把心门上了锁,没有钥匙打不开。”
沈彻心中一动:“钥匙在哪儿?”
秦翘楚双手一摊:“我也不知道,有人说女人要很多很多的爱,如果没有爱,就要很多很多的钱。我现在有钱,所以不需要爱。”
简直一现世白眼狼!
沈彻被她的话噎得半天喘不上气,紧紧扣着她的肩赌咒:“秦翘楚,我一定会找到钥匙,让你心甘情愿地心悦我。”
“那你慢慢找吧,现在能让我先摸一下么,我好热。”
秦翘楚边说边用身子蹭,沈彻这才注意到她的脸色是不正常的潮红,身子也有些发烫,她一个劲地往他怀里拱,发出小猫般惹人情动的低吟。
“阿臣,速去传阿已入宫。”
沈彻大步往门口走,期间秦翘楚一直抱着他的腰,挂在他身上不撒手。张丹臣只瞟了一眼就赶紧撤回目光,秦琼想了又想,终于鼓起勇气将路上小太监告诉他的事和盘托出。
沈彻立刻沉了眉:“去叫阿桃来。…还有,去查查这艳诗是怎么回事。”
阿桃此刻在屋里坐立难安,今天发生的事应接不暇,桩桩件件都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围,她一直替秦翘楚捏着汗,根本就顾不上别的事,等她回到撷芳殿,坐在自己房中细细回味时,突然就发现了疑点。
方如意怎么会那么凑巧地出现在她身后,又那么凑巧地知道她手里拿着醒酒鲭酢方?
她“嗖”地一下站起身朝正殿跑,却被张丹臣和秦琼拦在了外面,她急急忙忙将原委说出,张丹臣不以为然,还非常笃定地告诉他们,哪怕秦翘楚只剩一口气,也有人能将她救活,阿桃悬着的心这才放下一半。
好在,沈彻马上察觉了秦翘楚的异样,并马上派人去找大夫。有他在,阿桃悬着的另一半心也落地了。
“阿桃,进来。”
听见传唤,阿桃诚惶诚恐地走进殿中,“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自责道:“太傅,都是婢子的错,婢子轻信她人使公主遭难,婢子该死。”
秦翘楚的情状,与平日端庄优雅的模样大相径庭,一看就是受了控制,导致神志不清。
沈彻没吭声,秦翘楚本来还缠着沈彻要抱抱,见阿桃这般模样连忙从沈彻怀里探出头,说道:“今天我生辰,不许说死。”转头对沈彻命令,“不许欺负我的人。”
沈彻沉声道:“既然公主发了话,我就不再责罚你了,但你需记住,从今往后定要万事小心。”
“婢子记下了。”
“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