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猴的注意力还在季悠那袋子内衣上。
这个年纪的男生多少有些对性的躁动。
看到指代性异常鲜明的物件, 容易被激的过分兴奋。
所以感到有人拍他肩膀的时候,瘦猴立刻面目狰狞的瞪了回去。
“谁他妈”
话还没说完,他感到鼻子一酸,粘稠的温热的液体难以抑制的流了出来。
他震惊的睁大了眼,还没来得及感觉到疼痛,双手已经本能的捂着鼻子跪了下去。
祁彧下手又快又狠,连多说一个字的时间都不愿给他。
鼻血顺着嘴角滑到地上时, 瘦猴脆弱的鼻梁骨才传来钝痛。
“靠疼死了”
他不知道这一下是不是把他骨头都给打断了, 眼前疼的一阵阵发黑,身子都麻了半边。
季悠抓着自己的袋子,错愕的望着面沉似水的祁彧。
她动了动嘴唇,却发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刚刚还在她面前耀武扬威满口脏话的同学, 流的满地是血,捂都捂不住。
任谁见到血都是害怕的,一边的高个原本还想上来比划两下。
但被祁彧的眼神一扫, 瞬间觉得腿肚子有点发软。
欺软怕硬惯了, 总是特别会审时度势。
他立刻就明白,这人惹不起。
“哥, 哥我错了。”
高个咽了口唾沫,神经绷到了极致,手掌挡在自己身前, 指尖微微颤抖着。
祁彧一脚踢翻缩成一团的瘦猴, 目光阴狠“哪只手抢的”
高个指了指满脸血的瘦猴“是他要抢的, 我没想抢, 不对,我我当时都没想拦。”
瘦猴低低的骂了一句“妈”
高个畏畏缩缩的往后退“哥你别生气,学校大门口人太多,我道歉行不行。”
他说罢转过身来,突然对着季悠开始鞠躬。
“姐我错了,我不应该欺负你,咱这事儿也别闹太大了行吗。”
他明白,这个女同学说算了这事儿才能算。
宋一澜吃完了煎饼,在一旁噗嗤一笑“你觉得祁爷怕事儿闹大”
季悠是典型不愿惹是生非的性子。
虽然刚才她又急又生气,但看到瘦猴顺着指缝滴滴答答流的血也吓坏了。
她带着哭腔扯了扯祁彧的袖子“祁彧,算了吧。”
她怕把祁彧牵连进来。
祁彧和祁首长的关系不好,上次被开除,他还说,他爸能把他打进医院呢。
祁彧笑了一下,伸出手极致温柔的拂去季悠的眼泪。
指腹有些粗糙,碰到冰凉细腻的脸蛋,好像柔软的果冻。
“没事,你别哭。”
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在抖。
喜欢的姑娘昨天还弯着眼睛微笑,今天却拘束的站在这里,泪眼婆娑茫然无措。
他觉得心脏被猛地刺了一下,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她。
为什么他都出现了,季悠还是会伤心的哭。
他明明想要改变她整个世界的。
急的有些烦躁。
祁彧又踩了瘦猴一脚,转回身对高个道“这件事我不希望闹到德育处那里去,懂”
高个忙不迭的点头“懂,我懂。”
祁彧顿了顿,邪邪笑道“听说你们十三班的人都挺狂的是吧”
“不狂不狂,您狂您狂。”
祁彧嫌弃的踢开瘦猴,指了指季悠“跟你们班同学说,以后见到她绕着走知道吗。”
高个紧张道“知道了知道了。”
“滚。”
高个一溜烟儿跑了,根本没管还蜷缩在地上的瘦猴。
那张用来记扣分的纸落在地上,黏了瘦猴的血,被风一吹,打了几个旋,滚到了一边的草地上。
这时候人流已经很大了。
来往路过的学生几乎都看见了这一幕。
不少女生甚至多看了祁彧几眼。
他染了一头那么抢眼的头发,但看起来好像一点也不浑,反而很酷。
祁彧迈过瘦猴的身子,抬起手挡住季悠的眼睛。
他轻柔道“别看了,走吧。”
眼前的所有景象消失了,只剩下祁彧带着些薄茧的手掌。
四周杂乱的喧哗声好像也飘远了,她获得了片刻的安宁。
季悠点点头,顺从的跟着祁彧走,眼泪却不争气的吧嗒吧嗒往下流。
刚刚被欺负的厉害的时候,她忍住没哭。
反而现在没事了,倒是委屈的不行。
她也气自己,怎么总是在祁彧面前这么狼狈,怎么总是要他出手保护她。
季悠用白细的胳膊擦了擦眼睛,眨了眨被濡湿的睫毛,带着浓重的鼻音糯糯道“祁彧,我想回趟寝室。”
她紧紧抓着手里的袋子,把袋口攥的死死的,生怕露出一点不该被看到的东西。
祁彧垂下眼,看了看她宝贝似的小袋子,缓声道“不是快上课了吗,不要紧就中午放学去”
季悠轻轻摇了摇头,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抬起红彤彤的眼睛,勉强一笑“没事,你们先去上课吧,我很快。”
而且她也需要缓一会儿。
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言语上的性骚扰,又恶心又低俗。
不知道那些跟她同龄的男生到底怎么能说出口的。
季悠想着,方才难受的感觉好像又回来了。
她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
祁彧沉默片刻,对一边的宋一澜道“你今天要报道,你先去,我陪她回寝室。”
季悠赶紧推脱“真的不用了,别耽误你上课。”
“耽误了你给我补。”
祁彧说的堂而皇之,让季悠根本找不到理由拒绝。
宋一澜特别有眼力见。
他还是第一次见祁彧对哪个女生这么上心,连放人家自己伤心一会儿都不舍得。
“得嘞,我走。”
他麻利的混入上学的人流,不一会儿就消失在祁彧眼前。
校门口离宿舍有点远,来回折返怎么也需要十五分钟。
教学楼里第一遍预备铃打响了。
绵长又带着节奏感的巨大声响蔓延了整个校园,好像震得晨光都颤了颤。
太阳一出来,天气瞬间变得燥热了,空气里的一丁点湿意都消散的无影无踪。
“祁彧,他们不会找你麻烦吗,我是说学校那边,你爸爸会不会再打你啊。”
季悠踌躇了半天,还是问出口了。
祁彧手插着兜,半仰着脖颈顶着阳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嗯有可能。”
季悠立刻侧过脸,担忧道“那怎么办你和叔叔说,是我打的,你没有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