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同于和温吟说话可以没个边际,她如今要还是如上次一般直白,那未免是真的冒昧了。只得旁敲侧击,可惜她对此也不太知道该如何起头。
当下,只能尽量附和着钱雯钰,做出一副惊艳的样子:“霞姿月韵。”
“对吧!!”
钱雯钰激动地握住了终兰的手,一说起这事来就滔滔不绝:“我们掌门师伯,退有芙蓉琪花在面,进兼极道奥法傍身,握瑜怀瑾,高风亮节,咱修仙界常传的那句‘金声梅骨,玉质丹心’,可谓从道之标,立身之本,原先可不就是大家给仙尊和我们掌门的雅说……”
另一边,柏盛从是真的没有睡醒。
他是被那只小兽给吵过来的,从床头随意拽了一件纱袍便出门了,如今神识还有些不太连贯。却雪剑在一旁嗡嗡地跟他打着招呼,他也没怎么理会,就将它闲置般悬在了空中。男人如今的注意力都在自己的手上,他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会儿两指之间夹着的那枚玄丹,脑筋一卡,转眼便忽然忘记了这东西是个什么来头,下意识就想把它往自己的嘴巴里塞。
“……”
钱雯钰见状,也没功夫装什么怀春少女了,赶紧御剑飞去了他的跟前,及时制止了一声:
“师伯,那个不能吃——”
终兰:“……”
算了,她还是换个时机再旁敲侧击吧。
柏盛从听见钱雯钰这声喊,动作一顿,这才将将找回了半刻之前的一点记忆,把那颗拇指大小的黑丸子蹭在袖子上擦了擦土,然后面不改色地将其收进了自己的怀里。
正好,这个时候温吟也盘腿坐着他的那支小银箭,怀中抱了个被祛了邪气的小黑猫,从林子里悠悠地飞上来和他们汇合了。
柏盛从抖了抖袖子,做出了一副严肃的神色,仿佛刚才还在犯二的人不是他一样。他漠然地将在场几人都巡视了一遍,虽然在看到终兰的时候面上疑惑了一瞬,好在还是以大局为重,最终将目光落在了温吟的身上,发问道:
“怎么回事?”
语声沉稳,带着掌门人独有的厚重。
紧接着,他眼神向下方山脉一瞥,无意之间,这才终于瞥见了吊在剑把上,方才一直被他忽视掉了的危绍。
柏盛从:“……”
他疑惑地看了看危绍。
又侧头望了一眼浮在自己身边的却雪。
疑惑地看了看危绍。
又侧头望了一眼浮在自己身边的却雪。
场面一时有点尴尬。
好在掌门做得久了,别的特长没有,就是比较能够沉得住气。
柏盛从淡淡地抬了抬手,将危绍给拎了起来。紧接着把鞭子解开,还给了钱雯钰。又握着却雪剑的剑柄,跟压扳手似的将其往空中一横,把危绍给放了上去。
一系列动作连贯流畅,在一片沉默之中达成。
做完这些,他若无其事地一抖袖子,又恢复了方才的一面肃容。
眼神重新注视到了温吟的面上,用同样沉稳的语调,仿佛中间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再次问了一遍:“怎么回事?”
然后按照他自己原定的程序,目光向下轻轻一瞥,看向了那座被小兽震得波涛起伏的山峦。
一旁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