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缺笑了笑:“还不错。”
郑元安一愣,看着他。
谢缺舒了个懒腰:“因为不管你选择哪一条,他最后给你的,都不会是什么好下场。”
郑元安又提起了一口气。
“不过,”谢缺扬眉道,“你跟着爷,至少有一半的生机。”
郑元安眸子一亮。
“只要你不背叛爷,爷就会厚待你。”谢缺的眸子里是少见的认真和意气,似乎只要他想,他就可以叱咤风云。。
郑元安心中一震。
————
回城仍是郑元安驾着马车,而不同来时的是,马车换了一辆。
陆嘉宁看着眼前这辆陌生的马车,心里已然猜到了一些缘由,看来这一路是不会安生了。
谢缺不知何时站到了她的身后,柔声道:“上车吧,这一路颠簸,早些出发早些抵达。”
陆嘉宁点了点头。
马车是从客栈后门出去的,在路上平稳而迅速地行驶着,陆嘉宁隔一段时间便会掀开车上的帘子看一看,发现果然同来时的路不一样了。
坐在车里闭目养神的谢缺睁开眸子,轻声解释道:“防止有人跟踪,所以换了一条路。”
陆嘉宁将帘子放下,点了点头。
“过来。”谢缺朝她伸出了一只手。
陆嘉宁顿时警觉地道:“做什么”
“啧,”谢缺不无可怜地道,“长路漫漫,借嘉宁肩膀一靠。”
陆嘉宁顿时就要回绝这明晃晃占便宜的事情,然后目光触及他眼下的青影时,又有些心软了,他昨夜应当没有睡好,毕竟仇敌在侧,怎么可能睡得安稳而且又听了他的伤心往事,本来就同情得很。
心这么一软,陆嘉宁就坐过去了,并且警告道:“只能靠着肩膀。”
“嗯。”谢缺轻轻靠着她,说出的话带着些鼻音。
更使得陆嘉宁说不出拒绝的话了。一个平时伪装惯了的人突然朝她露出脆弱的一面,她顿时招架不住了。
谢缺则暗暗想,原来她喜欢这种方式。
然后闭上眼睛,缓缓地滑入了梦境。
马车驶出宁州府后,天色已经渐渐黑沉了下来,只是这一路险要,谢缺吩咐了昼夜赶车,所以除了经过驿站更换马匹,郑元安是马不停蹄地在马车前头坐了一天。
这会儿还要披星戴月地继续赶车。
陆嘉宁拉了拉谢缺的袖子:“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谢缺握住了他的手,神色有些凝重地道:“恐怕歇不了了。”
陆嘉宁一惊,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怎么会”
明明是让原先的马车先出发,隔了半个时辰他们才走,而且换了一条路,居然还是被发现了。
她静下心来,侧耳听着周围的动静。这是夜里,周遭一片寂静,对方虽然放轻了动作,但是仍然可以分辨出异常来。
陆嘉宁的神色也渐渐凝重了起来,对方人不少,而且武功不差。
他们只有三个人,这阵势对上,于自己很不利。
对方人未到,箭已经射了过来。
“嗤!”的一声,一把羽箭就射穿了马车,锐利的箭镞穿透了厚厚的隔板。
“小心。”谢缺拔出剑,小心应对着,边朝郑元安道:“弃车!”
郑元安得令,勒住马慢慢地停了下来。马车停下来之后,后方不断射过来的箭也停了下来,郑元安抽刀下了车,面向后方的杀手,衣裳被夜风吃得飘起。
“下车吧。”谢缺沉声道。
陆嘉宁点了点头,握住了自己随身带着的刀,在谢缺后面下了车。
而此时,马车已经被迅速赶上来的杀手团团围住了。
对方清一色的黑衣,看起来目的就十分地不纯,三人已经成了腹背受敌的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