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书房拿出一根高尔夫球杆,半穿着拖鞋慢吞吞往门口走去,那拍门声越来越用力,不见停止。
打开猫眼往外看,还未等看清楚,他就像在屋里装了监控似的,嗡里嗡气,“是我,开门。”
声音熟悉,语气带着点别扭。
木少倾放心地将球杆放在一边,没好气地将门打开,横眉冷对,“大晚上你又发什么疯,吓死我了。”
然而男孩没有回答她,只用力推开那个小小的门缝,冲进来将她圈搂在怀里,一只脚往后猛踹,暴力的将门关上。
气息紊乱的吻雨点似的落下来,将木少倾本就还没清醒的脑袋吻得七荤八素。
那双手臂紧紧拥着她,少年高傲的脖颈此时卑微垂落着,没有章法地捕捉她身上细微气息,想把她揉进身体里。
喘息声在屋内响起。
他用额头顶着她的额头,干哑着喉咙道——
“喜欢我一点,就一点点,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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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一头占据着一个人,木少倾盘着双腿坐在那儿,身上围着米黄色披肩,出神地看着纯白色墙壁。
她摸了摸脖子,被亲得犯疼。
属狗的吗。
始作俑者此时却睁着亮晶晶的眸子黏在她身上,想靠近又不敢贸然伸手,他掏出怀里那个小方盒子,腻白的颜色在灯下流转。
心里打了好几遍草稿,他小心翼翼将镯子递到她面前,“姐姐,你看,漂亮吗?”
怎么可能不漂亮,近一百万从拍卖会上拿回来的,当时还上了本地新闻头版。
木少倾打眼望过去,极佳成色捕捉着她的眼球,走南闯北得久了,她对玉石也略懂些皮毛,能看出这东西不菲的身家。
她顺了口郁积的浊气,“这么贵的东西自己放放好,别乱拿出来给人家看。”
说罢,便起身准备回屋睡觉。
形容可怜的小狼狗只差摇着尾巴跟在后面,手上还端着红丝绒的方盒子,语气满透着委屈,“你带上试试吧,我觉得特别配你。”
“太贵重了,你拿回去吧。”
木少倾自然不可能收下这份昂贵的心意,她眼神不措地轻轻往回推,取下披肩翻身上床,将浅蓝色的被子捂上。
高高大大的身影在床边站着,精神气却不足一米高,垂头丧气地站在那儿,床灯把他的影子映在墙上,透着不言而喻的难过。
阖着眸子躺了将近五分钟,还是没听见他的脚步声。
木少倾微微睁眼,果不其然,他还在站在一米之外,手里紧紧抓着那只白玉镯子,阴影中看不清眉眼。
“你到底睡不睡觉?”略微不耐烦地口气,木少倾转了个身,“我要关灯了。”
喜欢是燎原星火,落入草莽之中,片刻便能燃烧倾塌一整片荒野世界,纵身跃入便是情至深处,而余江枫,便是那个奋不顾身,欢喜落入的人。
他将镯子随手放在桌上,飞快把外衣脱掉,“睡睡睡,我现在特别困,一秒钟就能睡着。”
木少倾用手推他,“你去洗澡,不然别上我的床。”
少年又快步窜了出去,背影肆意昂扬,带着春草复生的跃动,从鲜艳的世界而来,搅乱她的冰天雪地。
她起身,将那只镯子小心地放入盒子里,红丝绒上覆着一圈月白,感官冲击,看上去十分奇妙。
“我就知道你喜欢,别不好意思了,带上试试。”
正要合上盖子的瞬间,侧身过来一只修长的手,不由分说,甚至带着雀跃的情绪,不费吹灰之力把那镯子套在她的腕子上。
电光石火,令人咂舌。
两人似乎都没想到会这么顺利,霎时便愣在原地,面面相觑,余江枫摸着后脑勺,“看着挺窄的,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戴上了,这就是缘分吧。”
懒得理他乱七八糟的话,木少倾根本没想收下这只镯子,下意识便抓着边沿往外褪,方才分明顺滑地镯子,此刻就像被法力缩小了似的,愣是取不下来。
拔了好几下,手腕处渐渐泛红,她忿忿地踹了男孩一脚,“赶紧给我拿下来。”
“……要不咱们打点肥皂水试试?”
夜晚十一点钟,木艺拖着疲惫的身体从医院回来,眼尖地看见鞋柜里多了双未曾谋面的白色椰子鞋,猜想是大佬来作客。
他兴冲冲地想找找人在哪,却在洗手间前蓦然驻足。
“疼死了,你能不能轻点啊。”
“我很小心了,是它太窄了,不行不行,还是算了吧。”
“……”
他站在透着白色光亮的玻璃门外,觉得自己那颗单纯的少年心有点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