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心里是一百万个欢喜的。
他仰躺在宽敞的床铺上,手臂上枕着纤瘦的女人,大口喘着粗气。
一跃而起,他找到木少倾的背包,在里面掏了很久,终于找到了藏在夹层里的烟盒,抽出一支点燃,他学着别人的样子猛吸了一口。
薄荷烟草味从喉咙霸道流窜,到鼻腔和喉咙作怪,首次尝试的男孩不出意外被呛出了眼泪。
他也猜不透,自己为什么非要在这时候抽烟。
仿佛只有增添些不属于这个屋子的味道,才足以庆贺这特殊的时刻。
床上的女人似乎也被这味道打扰到,很不耐地翻了个身,露出光洁挺拔的蝴蝶骨,嘴里叽叽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
所以她也无从得知,她眼里那位脾气别扭又可爱的小朋友,在这个夜晚,燃尽了三支烟。
伴随其中的,是他血风肉雨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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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少倾酒品一点都不好,这是木艺说的。
比如她经常喝醉了会跑到他屋里,把他的乐高全部拆掉;或者会把自己的卸妆水倒进花盆里,说要帮它们洗澡;也可能会把冰箱里最后一盒巧克力煮融化,最后再冰冻成一颗圆润的球。
但这些行为的最终结果只有一个,就是她睡醒起来全部忘记。
断片是酒鬼最大的美德。
所以当她抱着剧痛的脑袋醒来时,还发现自己腰酸背痛腿抽筋,诧异之中,还看到垫在自己身下的那只精壮的胳膊。
霸道的男性气息环绕在她身边,擂鼓心跳提醒她这一切的真实性。
酒后乱性、酒壮怂人胆、酒……
还有什么来着,木少倾还没彻底开机的大脑忽然间有点不太够用,她小心翼翼地抬头,余江枫那张脸赫然放大。
即使近看也是无可挑剔,棱角分明的侧脸,鼻梁挺直,薄唇微微上翘,看得出睡梦中心情还不错。
呸,他都吃干抹净了,心情能差吗。
她仗着自己瘦,磨蹭着从他手臂围成的包围圈里逃离,来不及看时间,只慌慌张张从地上捡起自己满地都是衣物穿上,拿起手机和背包,蹑手蹑脚离开了。
临走时,她看了眼地上的垃圾箱,忍不住摇了摇头。
体力真好啊。
车子停在酒店外的露天停车常,非节假日时,这些星级酒店都是冷冷清清的,她很容易就找到自己那辆宝马。
坐上驾驶座时,她的腿还又酸又疼,软到几乎踩不动油门。
可是对于昨晚的记忆,她是真的半点都没有了。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赶到公司,戚助早早就坐在岗位上,非常及时地起身问好,并且变魔术似的拿出一份合同来。
“您真是神通广大,星辉那么硬的一块骨头都能啃下来。”
“我是狗吗?”
木少倾闻言心情好了一些,接过文件夹,坐在老板椅上跟她讨论了很久项目细节,还畅想了一下未来这笔到位款项要用在哪个项目开发上。
戚助拿着东西去找法务,磨砂玻璃门一关上,她深深吐了一口气。
安静室内,她那颗心又开始胡乱撞动,夹杂其中的,还有种……摧残了祖国花朵的愧疚感。
与此同时,酒店双人床上的男孩转醒,揉着眼睛,第一个动作就是去捞身边的女人。
结果当然是扑了个空。
余江枫猛地坐起身,露出一身肌肉,在窗帘缝露出来的光辉下迸发着荷尔蒙气息,他环顾四周,用视线将每个角落都搜寻了个遍。
人确实离开了。
拍拍屁股走人,确实是她的作风,她不就喜欢这样吗,把人玩弄在鼓掌中,然后假装忙碌躲起来。
从床头柜上拿过手机,他点按屏幕的动作掩饰不住暴躁,那双眼睛随着忙音拉长而晦暗不明,直到机械女音提醒她,对方暂时无法接通。
撩完就跑,很好玩吗。
余江枫抑制不住脾气地将手机狠狠扔向墙壁,四分五裂的碎裂声似乎能够平复情绪,赤脚站在柔软地毯上,他看着机械尸体,他又缓缓笑开来。
猎人是不介意猎物逃跑的,如果一定要把爱情当做一场游戏。
他想,他一定是那个最后的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