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曾经的那个世界,才是虚假的
关于真实与虚假的哲学思考,一直维持到糖业见到森鸥外,才堪堪停止住。她的视线在宽大的办公室里转一圈,没能看见自己想看见的人,顿时就不满起来。
“明明大家都说爱丽丝和森先生寸步不离。”她朝着男人抱怨,“可是我每次过来的时候,都没在这里看见爱丽丝。”
“因为爱丽丝有别的事情需要处理嘛。”男人好脾气的解释,他今天穿着类似医生的白大褂,看起来像是刚从外面回来。正因为这样,所以爱丽丝不在这里,才显得这更加不可思议了。
因为在糖业的意识里,爱丽丝就是森鸥外的保镖,这样的存在。
“森先生是屑”
少女不满的嘀咕着,这在别人看起来,大概又要有一阵恃宠而骄的流言了。
不过尽管有些不高兴,但在暗红色眼睛的男人笑着朝自己张开手的时候,她还是乖乖的走过去,微微弯下腰,接受这个带着十足亲昵意味的拥抱。
“嗯”
森鸥外的尾音微微拉长,上挑发出疑问似的声音。
他突然伸手解开少女脖颈上系着的领巾,取下上面的蝴蝶发夹。看着掌心振翅欲飞的金属蝴蝶,语气平静的问道,“为什么不戴在头上”
“因为太显眼啦。”少女理所当然的回答道,“戴在头上的话,会被别人一直盯着看,但是当成领针来戴的话,反而会被夸奖品味真好。”
她保持着微微弯腰的姿势,侧过头去看近在咫尺的、森鸥外那张文雅的侧脸。
“森先生。”少女相当坦率的问道,语气甚至有些纳闷,“你生气了吗”
森鸥外微微侧过脸。
这下他那双暗红色的眼睛,便不可避免的、直直的对上了女孩黑白分明的眸子。
里面清晰的倒映出男人因为没什么表情、所以看起来稍微有点点吓人的面孔。里面的情绪相当坦诚,就算他们此时面对面,已经到达了连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闻的微妙距离,也仍然没有半分多余的情绪会浮现。
“不。”
指尖不可抑制的颤动了一下,森鸥外沉默片刻,还是这么回答道,温和的语气和平时没有太大的区别。
“你去见过太宰君了吗”
“没有呀。”
一边随意的回答着,少女正准备直起身,森鸥外却将解开的领巾重新绕过翻折腾领子,似乎想要帮她重新系上去。
呃呜。
腰好酸。
她只能继续保持着这个姿势,回答对方的问题“我从书店那到书回来以后,就来找森先生了。”
其实是来找爱丽丝的。
这句话就算不说出来,森鸥外也能意会到。他意义不明的笑了笑,完成了最后一个步骤,松开手,示意糖业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太宰君的任务现在应该已经完成了。”他从容的说道,“你去见见他吧。”
“了解”
无论如何,能不用再弯腰真是太好了,糖业直起身,脚步轻快的跑了出去。
现在见不见太宰,其实没有太大的关系。反正晚上他们回到住处的时候,还是要见面的嘛。
前提是今天太宰治真的有乖乖的,没有喝酒。
制服鞋在地板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响声,糖业刚从电梯里出来,就看见等在外面的太宰治他大概是准备去找森先生汇报任务情况吧。
“嗯”
他们对上目光,糖业刚准备朝他笑笑,穿着黑色大衣的少年,便发出了和森先生如出一辙的,有些疑惑的声音。
“这个领巾是怎么回事你在学校里自己解开了吗”鸢色的眸中闪过暗沉的不悦,太宰治语气平静的询问道,“这好像不是我早晨给你系好的吧。”
“这个是森先生系的啦,因为把他送的发夹戴在领巾上面了。”
随口解释了一句,糖业单手托着下巴,又若有所思的补充道,“不过说到这个”
“森先生给我系领巾的时候,总觉得像是父亲在帮我戴发冠一样。真是令人怀念。”
精准捕捉到重要字眼的太宰治微微挑眉,露出那种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憋着的奇怪表情。
不过这个纠结只存在了半秒钟都不到的时间。
“噗。”
他毫不留情的笑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