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马过,人群散去的时候,孟回姐弟早已不见。
李凝玉四处看了看没寻到人,心中更是不畅快。她话都还没说完呢,竟就擅自离开,这人可真是毫无教养无礼至极。
“小姐,人跑了,那簪子……”先前为难孟回的那小女婢,找了一圈没找到孟回,气呼呼的跑了过来。见李凝玉沉着脸,心里有些打鼓,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着。
她办砸了差事,小姐不会怪罪她吧?
小女婢心里有些忐忑不安,她是刚分配到李凝玉的院子伺候的下人。对于这个主子的性子还不是很了解,常担忧自己事情没做好会被罚,被发卖出去。身上带了污点被发卖,到时候再想寻个好主家,那可就难了。
“罢了,回府。”
李凝玉缓了缓神色,在抬头时已经又是一个端庄秀雅宠辱不惊的大家闺秀。
簪子?李凝玉暗自不屑。
她不缺首饰,像这种街边粗陋不堪的木簪子,她要是真戴了。只怕全京城的闺秀都会嘲讽她是个穷酸性子,笑她家破落无底蕴,那才是真的要贻笑大方了。虽说孟启漳这个新爹爹不是什么大家出生,可好歹是个有真才实学的,还有个状元身份,底子虽薄了点,面子却也过得去。
至于为什么会争那个簪子,其实不过就是个由头罢了!她需要一个能接近审视这人的机会,也想看看她爹爹的亲女是何等模样。
那般粗鄙无教养的女子,难怪亲父都看不上,李凝玉不屑的笑了笑。
到底,今日也不是全无收获。
至少她知道了,这孟回果真是个心机重的,竟然暗地里窥探她的消息。或许不止她,家中的事想必那孟回也或多或少知道了一些。
怪不得母亲会忌惮她,只是母亲那种忌惮之下暗藏的恐惧让她很是不解。这孟回再有心机,只要父亲不认她,她也不过就是个无权无势的市井女子,如何值得母亲去恐惧?
李凝玉细细思索着母亲近些日子的不寻常之处,想得脑仁生疼,也还是毫无头绪。要说不寻常的地方确实有,但她想不出她娘变化的理由。
小女婢见她没有怪罪,心中松了口气。
紧跟在她身侧,护着不让街上的人靠她太近。她家小姐喜净,伺候她的这些日子她就发现了,小姐最是闻不到重味儿,街上人来人往,有不讲究邋遢些的,气味儿总是熏人得很。
不过那人是谁啊?怎么好像与她家小姐认识。可若是认识,小姐怎么还要她去与那人争一只不值钱的木簪子!
想起刚刚的事,小女婢心里也存了疑惑,不过也没有多想或者说不敢多想。
她不过一个伺候人的奴婢,哪里敢质疑主子的决定。
李凝玉虽不是孟启漳亲生的,可现在孟府里只她一个小姐。亲娘又是孟府当家主母,她本身也是才名在外,端庄淑秀颇得各家夫人夸赞。曹家老太太又最是喜爱这个外孙女,若不然当初也不会出面把身为李家子孙的她给接回了曹家。
孟启漳对这个出色的继女也是很看中的,毕竟她的出色也是给他长脸了,另一个他还需要曹家的照拂,又哪里敢苛待了李凝玉,所以她在府里的分量自然足得很。
下人们更不敢小觑轻视。
……
人群散去后不光李凝玉主仆两没找到人,原先跟着孟回的人也一样把人跟丢了,皱着眉头在街上找了个遍,找不到他们的踪迹,只能作罢。
盯梢的人哪儿也没去,直接去了孟府。没待多久就又离开,回到小院外继续盯梢。
曹氏一个人坐在屋子里,眉头微微皱着,心中不解。
玉儿怎么会与那贱丫头搅和在一起?曹氏有些想不明白。所以李凝玉一回到孟府就被下人请到了曹氏的院子。
“娘,您找女儿?”面对自己的母亲,李凝玉终是放开性子,拉着她的手,语带娇俏问道。
“没什么,听下人说你出去了?”
“对,出去了一趟,娘您不知道,今儿我在街上碰见那萧屹了,他可当真是跋扈蛮横,竟无视法规当街纵马,也不怕撞了无辜百姓……”
“住口!”曹氏沉了脸,突然松开了她的手。
“娘,您怎么了……”突如其来的斥责,绕是李凝玉聪慧,也是有些糊涂了,不明白她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变了脸色。
“……”曹氏沉默一阵,不知该如何回答,有些话说出来,她只怕会被人当成疯子,说满嘴的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