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旨意过来,那公公自然不敢滚,只好小心翼翼的凑到楚冥身边,递了一个眼神过去。那眼神时指向鱼摇星的。
显然,皇帝找他的事情与鱼摇星有关。
楚冥立刻撂下了筷子。“等我回来。”说着,又亲自替鱼摇星盛了一碗鱼汤,吓得那布菜的下人手一抖。
“在我回来之前,把这些都喝完。若是喝不完,就把你一个人丢在这。”她实在太瘦。虽然近来已经长了不少,可还是瘦的让人心疼。
“啊?”鱼摇星昂着小脸,显然是有点撑。
楚冥很想捏一捏,但到底忍住了。
虽然有点撑,但想到楚冥那张冷脸,鱼摇星还是决定把这碗鱼汤喝完。所以,楚冥一走,她就开始捧着那碗鱼汤一口一口的嘬。
直到,一个细高的嗓音传来。“你敢偷吃我母妃的东西!”
鱼摇星一抬头,便看见上次在楚珩身边看见的春景公主正掐着腰对自己怒目而视。
掌事姑姑最先反应过来,冲着鱼摇星恭恭敬敬施了一礼,又低声说道:“姑娘不必怕,一切都有奴婢在呢。”
在宫里呆了这么多年,掌事姑姑也最是通透。宁可得罪十个春景,也不能得罪一个楚冥。
鱼摇星冲着姑姑一笑,随后又冲着那春景公主施了一礼道:“我今日初来乍到,对这些规矩也不甚明白。若是得罪了公主,还请公主见谅。”
说完话,她站在原地一声不响,静静等候春景发落。不过就是一顿饭的事,想必堂堂的公主,也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跟自己过不去。
春景是认识鱼摇星的。上回她让楚珩领着自己出宫玩,好端端的就被鱼摇星劫了胡,这笔账自己还没跟她算呢。
再细细打量鱼摇星,见她姿色不俗,又身穿一件流光锦的衣服,春景心下就愈发不满。流光锦太过珍贵,就连自己也只有那么一两件,只有重要场合才会穿阿。
想必是之前获封县主,从父皇那捞到了一大笔好处。这种女人,真是狡诈。
冷哼一声,春景干脆把鱼摇星当成了空气,转头对管事姑姑说道:“路姑姑,御膳房是皇室要地,只有宫里的主子才能在这里用膳。你们是眼瞎了,还是手软了,竟然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放进来!”
这话说完,那管事姑姑的脸色也变了。她方才早已听下人说起,五殿下领进来的这位姑娘是新封的县主,也并非什么寻常人等阿。春景公主如此贬低人,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当然,这些话她不能说出口,她只能连连道歉。“公主莫恼,您听奴婢解释。陛下之前曾经有过旨意,若是宫里有贵客到了,也是可以在御膳房用膳的。”
“贵客?她也配称贵客?”春景横眉道:“路姑姑你是侍候宫里主子的人,眼皮子怎么就这么浅呢。正一品夫人叫贵客,我外祖母也可以称为贵客。她一个小小的县主,凭什么配成贵客?”
“公主,鱼县主是五殿下请来的客人。”路姑姑也是无奈,她实在是架不住春景的脾气。
“五哥?”春景嗤笑一声。心道这路姑姑真是病急乱投医,竟然搬出了五哥的名头来洗脱自己的罪名。若说是三哥,大概自己还会信上几分。毕竟自己也见过三哥护着她的样子。可若说是那个乖戾的五哥,她才不信呢。
五哥可是个断袖!
“你打量着我年纪小,好哄弄是吧?行,我懒得跟你废话,反正你们也是一群走狗,谁给了钱就听谁使唤。”春景哼了一声,撇开路姑姑,径直走到了鱼摇星的面前。
“是你让她们给你布宴的?你倒是不客气,进宫来谢恩,竟然还要用一顿御膳。这幸亏本公主发现了,要不然,你这指不定做出什么事来呢。哎,你是不是以为,县主是个很大的官啊?”
鱼摇星摇摇头道:“公主你误会了,路姑姑说得对,我真是和五殿下一起来用膳的。”
“那三哥呢?”春景自以为聪明。
“三殿下?”鱼摇星不明白这话的意思。
“路姑姑说是五哥带你来的,你就也跟着说是五哥。你就这么把三哥抛在脑后了?要是让三哥知道你是这种人,啧啧啧,肯定不要你了。”春景一耸肩,顺手把鱼摇星的鱼汤碗扣在了桌上。
“……春景公主,你是不是误会了。”鱼摇星看着滴滴答答往自己的裙子上流着汤汁的小碗,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误会?我都看见了!你还说我误会!那天你跟我三哥都一起去何府了,还不是去商量你们的婚事么!”春景大声道。
旁边的路姑姑听得一头雾水。三殿下?婚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鱼县主,是五殿下带来的,怎么跟三殿下还谈过婚事?
“我们去何府是救人。”鱼摇星耐耐心心解释。
“行了,你别解释了。我不想跟你说这些废话。我就想问问你,你把我和母后用来摆宴的东西都吃了,我们拿什么布宴?走,跟我一起见母后去!你亲自跟她解释!”春景知道自己没权利责罚一位县主,便打算拉她回宫找淑妃做主。
伸手扯住鱼摇星的手腕,袖口的绸缎立刻变得褶皱重重,像鱼摇星此刻皱巴巴的小脸一样。
路姑姑刚要上来劝解,却又听春景昂着头喊了一句。“来人,把路姑姑也给本公主带回母妃宫里去!”
“放开她。”
春景瞧了好一会,才认定这句话真的是鱼摇星说的。“呵,你凭什么指使我?”
“有什么事,跟我一个人说就行了。眼下是正午,路姑姑还要为陛下准备午膳。若是耽误了,你担得起么?”鱼摇星忍得够多,干脆不再忍。
随手甩开春景的胳膊。
“你……”春景刚想反驳,却发现自己有些语塞。人家说得没错,自己的确担不起让父皇饿肚子的责任。
“行,那就你跟我走!”反正,她跟路姑姑也没仇。
“好。”鱼摇星痛痛快快答应,倒让春景有些慌张。她怎么好像没有一点害怕的意思呢?这份镇定,不知为何,竟有几分母后的味道。
呸,一个小县主罢了,怎么可能赶得上母后呢。
“走走走,你走在前头,省得你跑了!”春景推搡了鱼摇星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