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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 41 章

“你们都以为,他时不时往家里拿钱,是因为他做生意赚了钱,事实上却并非如此。从我嫁过来不久,家里给他的那几个店铺就已经让他败光了,再后来,我的嫁妆也都折了进去。没办法,我只好想办法把持了中馈,从中馈里变出钱来。一方面,又要给他吃喝玩乐,另一方面又要以他的名义往家里交上一部分。”高氏泣涕交加道。

“怪不得何氏总说,鱼护民做生意是赚了钱的,原来都是你的私囊。”鱼摇星心平气和道。

“那你不给他不就得了。再不济,往家里告状啊”初华开口道。始华拉了拉她的衣袖,她却不以为意。

“不给?告状?你不知道,若是不给,他就对我非打即骂,甚至还说要杀了我的家人,我吓都要吓死了,哪里敢不给他呢。今日,就是因为我的银子给得少了,家里又没有人在,所以他干脆撕破脸,当着下人的面打起我来!”

高氏一边说着,一边扭曲着身体掀开自己的衣袖。不看则已,一看之下,鱼摇星的心里不由得吓了一大跳。只见那原本应该紧致光滑的肌肤上,竟然新伤旧伤叠加,颜色非紫既红,十分斑驳。

“我也不是故意小气,只是,我也没办法。其实,我之前从你要那甄宝珍的锦缎,也只是打算稀罕两日,就想办法转卖了的。”高氏无奈道。

鱼摇星沉默半晌才开口道:“怪不得人家都说,用眼睛看见的也未必是真相。如今,我才明白这话的意思。”

“你也不必同情我,我知道我素日对你不好,这些都是我活该。”高氏叹气道。

旁边的小丫鬟见高氏欲言又止,心下有些不忍,在旁填补道:“少夫人也不是想为难二小姐和小公子。只是,老夫人当初把中馈交给少夫人的时候,有一条要求就是,少夫人不可便宜了两个小崽子。这是原话,奴婢冒犯,还望二小姐饶恕。”

鱼摇星点点头,自然不会与她计较。只是,何氏如此刁钻狠辣,倒是再一次出乎自己的意料。

“还有一桩事,二小姐。池儿,本是我们少夫人的人。”小丫鬟又补了一句道。

鱼摇星这回是有些吃惊了。池儿明里暗里帮了自己不少次,原来竟都是高氏的授意。

高氏见她吃惊,不由得淡淡苦笑道:“我知道你不信我有那么好心,只是很多时候我也没办法。一个外来的媳妇,丈夫本就不在意我,若是我再不讨好婆婆,哪里还有生存的余地呢。所以很多时候,我只能选择出头做恶人。”

鱼摇星点点头。“那这回呢?你把事实告诉我,必是因为何氏彻底伤了你的心吧。”

高氏叹了一口气。“你果然是个聪明的,就知道瞒不过你。”

“说说吧。”鱼摇星劝道。

高氏的眼里没有光芒,只是一片死寂。“我是今日才知道,鱼护民养了几个外室,竟都是何氏介绍的。你说说,你见过这样的人家么?母亲陪着儿子哄住家里的媳妇苦劳,然后纵了他在外头养外室。”

“从我娘死的那时候起,我就知道,在这个家里,见到什么我都不觉得稀奇。”鱼摇星的眼神落向远处,眼底尽是虚无。

高氏见她如此说,倒觉得不知该如何开口了。她犹豫了半晌,方才慢慢道:“若是我没嫁过来,该有多好。有时候,真的恨不得杀了鱼护民,也省得再过这种行尸走肉般的日子。之前你给我算,说是我有可能和离,我当时还不信。现下看来,你真是神卦啊。”

鱼摇星看向高氏的双眼,淡淡一笑,却没有再开口。

高氏见她目光坚定,心下反而有几分虚,不由得略闪躲了一下,随后摆摆手道:“鱼县主,你出去吧,今日多谢你了。”

鱼摇星这才有了反应,点点头,没有半点犹豫的离开了房间。

等到鱼摇星走出了屋子,高氏身边的丫鬟才拉住高氏道:“少夫人,二小姐会帮咱们吗?您的话求得不透亮,她又对您的话不置可否,奴婢心里怎么这么没底呢。”

高氏挣扎起了身,看着自己伤痕累累的双腿道:“她自然会帮的。即便是看在池儿的份上,她也会帮的。只是,我若想求她,也能求这么一次。再有下次,她是不会再管我了。”

“少夫人,您今日故意得罪了大少爷,彻底激怒了他。若是这一遭二小姐没帮咱们解决了此事,您往后的日子恐怕愈发不好过了。”丫鬟一脸担忧道。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与鱼摇星的情分本就浅薄,若是今日不施苦肉计,她又哪会同情我呢。既然选择了相信她,就信到底吧。幸好你聪明,先到外头问了那嬷嬷,知道了鱼摇星获封县主一事。要不然,我还真的不敢贸贸然行事。”高氏懒懒揉着太阳穴。

“当初嫁给鱼护民,真是猪油蒙了心。好在,这回或许能解脱了。”高氏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希望,二小姐真的能帮咱们吧。”小丫鬟眼里闪着光。

“她啊,前途不可限量。”高氏的眼里不知是羡慕,还是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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