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王妃的名号,可比太子妃要好听多了。
她心下一叹,随即低声开口道:“我自然明白舅舅的意思。只是为保周全,这三位皇子我自然一个都不能得罪。”
小丫鬟自然不敢再回话,只是点了点头,随即又道:“老爷说,好花须得绿叶衬。老夫人那里,早有几个没开脸的亲戚姑娘伴在她身侧,这样才更显小姐伶俐出众。”
鱼羞花点头,想到那几个歪瓜裂枣的亲戚姐妹,暗道舅舅果然思虑周全,转念却忽然想到了什么,开口说道:“早上梳妆时听母亲念叨,高氏嫂子领着那个鱼摇星也到了?现在在哪呢?”
小丫鬟答不上来,但听着鱼摇星三个字,却知道是鱼府的庶女,便开口回道:“许是在哪个角落藏着呢。这样大的场面,恐怕她都吓得傻了。”
鱼羞花止不住就笑了,脸上还带着些嘲讽之意。“你说得也是,去把她也带过来吧。每次我回府,都瞧着她不服不忿的,这回也让她看看,我过得是什么日子,她总要明白自己的身份才好,省得总是连累母亲费心管教。”
“小姐孝心,真是让奴婢敬服。”小丫鬟说惯了奉承话,自然张嘴就来了一句。鱼羞花淡淡点头,方才因为楚冥而冲淡的愉悦心情此刻倒是回归不少。
转瞬到了何老夫人,也就是和颐公主所在的抱厦里,最先引起人注意的倒是那燃着紫檀香的铜炉,绕过这一片雾霭缭绕,又得刻意避过后头那些金玉装饰,这才看清屋里坐着的一群人。
和颐公主端坐在上首,膝下绕着几个姑娘。这些姑娘虽然长相都不甚娇俏,但胜在年轻,肤色倒是好。再加上衣裳首饰打扮,倒也不丑。
鱼羞花看着就有点不高兴。眼前的这些丫头,平时族中聚会,也不过是简单装扮一番,今日倒是恨不得直接把首饰匣子顶在头上见客,摆明了是要抢自己的风头。
可惜阿,虽说人靠衣装,可这底子不好,再怎么拾掇也是无用。鱼羞花有意往人堆里挤挤,果然一下子夺了其中的风头。
如鹤立鸡群。
几位小姑娘看着鱼羞花,顿时也有些自愧不如了。
何老夫人言笑晏晏,看着几位皇子问了礼,随后才道:“平日你们个个忙着,见一面倒是不易。今儿趁着花儿及笄,倒是要好好坐一坐。花儿,还不给你的几个哥哥们奉香茗来。”
鱼羞花含笑点头,自然不会亲自动手,只是去后头盯着下人沏了茶,再呈上来罢了。
而奉茶的过程,便是又一番试探。楚稷含笑,楚珩中规中矩,而楚冥的眼中竟已经开始有不耐之色了。
若不是楚珩三番用眼神暗示,楚冥早就从这屋里走出去了。不过,也幸亏他没走,否则便错过了又一位美人。
“老夫人,大小姐,鱼摇星到了。”
大抵在小丫鬟的心里,鱼摇星一个小小的庶女,根本算不上什么主子,故而便直呼其名,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失礼。
何老夫人皱皱眉,她也知道,这是自己的女婿与小妾生的孩子,一向上不得台面,却不知这个时候过来做什么。
鱼羞花的嘴角噙了笑容,适时开口道:“我这位妹妹命苦,几日前刚刚走了姨娘,心里恐怕不舒服。我今日特特把她叫来,为的是让她也舒缓下心情。”说着,她又唤来小丫鬟,让人准备了一些首饰,打算借机送给鱼摇星。
这会,何老夫人算是明白了。鱼羞花这是在给自己邀买人心呢。好皮囊还不够,她还想给自己博一个贤良大方的名声。
颔首微笑,何老夫人显然是赞同此举的。她虽然贵为公主,可也知道何家是一代不如一代。何万利官做得不小,但膝下却无子,而小何氏又嫁了个芝麻小官鱼辅国,二人实在都谈不上有出息。
于是,她只得与何万利一起把主意打到了鱼羞花的头上。
“好了,既然人到了,就带进来吧。”何老夫人淡淡道。
众人都没有注意到,自从鱼摇星三个字从屋里响起的那一刻起,有一个人的脊背就忍不住绷直了。等到那人听说,鱼摇星刚刚失了母亲时,眉头就已经蹙了起来。
怪不得,自己会对她产生那样大的情绪,原来她的确是个值得同情的。看来,冷归说得不错。
楚冥暗暗想道。
却不料,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在下一刻就已经消失殆尽了。屋里突然走进来的那个人,实在让他想不到同情二字。
相反,这人让他太过震撼了。
别说是楚冥,就连鱼羞花等人也立时愣在了那里。众人看见鱼羞花时,只觉得赏心悦目。可眼见此人,方知什么是仙女下凡。
既生瑜,何生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