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晕吗”
曾潘把温度计拿在手里仔细看了看数字, 拨开了沈曦头上有些散乱的黑发, 轻轻碰了碰他的额头。
唔, 温度有些高啊。
躺在床上的沈曦看着她的动作,有些迟钝的摇了摇头。
“真的不晕吗”
曾潘还是有些担心。
昨天雨虽然不大,但是天气还是有点寒,她自己早早的睡了觉,一夜无眠。
也并没有生病。
沈曦却不知是因为淋了雨还是怎的, 早上一起来,曾潘就觉得他有些不太对劲。
走路慢吞吞的,反应也很迟钝。
偏偏不管曾潘怎么问, 他都只是一味的摇头,要不是曾怕强硬的拿着温度计非要逼他量一下,还不知道他竟然发了低烧。
三十八度二。
看着他毫无所觉的模样,曾潘真的又气又急。
太不会照顾自己。
让人。
有些心疼又心软。
曾潘小心的把温度计放进盒子里,半蹲下身子, 伸出手在沈曦面前晃了晃。
“这是几”
沈曦一言不发的看着她, 眼睛黑漆漆的。
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生了病,早上起床就穿了件宽大的短袖。
这会儿躺在床上,松松垮垮的领口处就露出了精致漂亮的锁骨,奶白的皮肤在微凉的晨光里夺目。
却又有几分脆弱。
曾潘又晃了晃手指, 叫他的名字提醒他。
“沈曦。”
“我没事。”
他的眼皮惫懒的微阖,声音澹澹的,有几分感冒后的嘶哑。
这种不把自己当一回事儿的态度,让曾潘有些着急。
她瞪了沈曦一眼, “不行,你病了,要吃药。”
“不。”沈曦毫不犹豫的拒绝。
眼里没有一丝犹豫。
曾潘气结,却听到躺在那里的沈曦慢吞吞的补了一句话。
像是要说服她。
他说,“我习惯了。”
曾潘要说出口的话卡在喉咙。
“三天就会好的。”
“我知道。”
沈曦的声音没什么波澜,是经历了无数次的平澹。
曾潘的心像是被扎了一下。
所以,在失去父母和家人,无数个寂寞孤单生病的夜晚,他都是一个人躺在床上,那样熬过去的吗……
三天……
这个数字精准的让人心疼。
手指收紧。
再松开。
曾潘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才伸手拉住了他有些冰凉的手指,声音是爱怜的柔软。
“以后……不会这样了。”
沈曦的视线移到她脸上,长长久久的没有说话。
眼里,是汹涌的情绪。
曾潘没有注意到他的视线,她已经伸出了另外一只手,把挡在沈曦眼前的黑发往旁边拨了拨,“吃了药,就会好的更快。”
“所以,吃药好不好”
“会有奖励的。”
曾潘说着,就拿起了床头柜上已经晾好的水和药丸。
沈曦垂下眼睑,没有同意。
却也没有拒绝。
曾潘就当他默认了。
夏天的热水有些不容易凉,曾潘看着水杯上袅袅的水汽,有些犹豫。
这个时候,等着的沈曦刚好抬眼看她。
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十指纤长,透明的玻璃杯里水波荡漾。
红唇莹润。
她垂首轻抿,黑色的长发披散在肩头,是清晨后慵懒的风姿。
曾潘却没有注意到,她低头抿了一口,感觉水温合适,这才往前递了递。
沈曦没动。
曾潘看着他,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
沈曦抿抿唇,声音是病中的沙哑,语气却有些软,“你喂我。”
“……”
妈呀,撒娇新方式是吗
这种喂药的肉麻骚操作,他还是生平仅见。
她会上当吗
毫无疑问——
绝对是会啊!
曾潘抬高药丸,把水杯放得更近一点。
沈曦这次很配合。
虽然有些艰难,但是药丸还是顺利的被他吃进去了。
看着他滚动的喉结,曾潘这才悄悄的舒了一口气。</p>
<strong></strong> 吃了药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