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嘉鱼看着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的宋氏,主动从围栏上起身,低声说了句:“您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这话该我问你吧?你看看你,还有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吗?今天来了多少世家贵妇,名门之女,若是被她们看到你这副样子,侯府的面子往哪搁?”
宁嘉鱼没说话。
她其实叫了玉柳银蛾在外面守着,若是有人过来,她们一定会想办法过来通报的。何况宁嘉潋早就告诉她,这里是侯府的私处,来侯府做客的人一般都找不到这里来。
可宋氏这会儿正在气头上,又哪里听得进她说什么。与其浪费口舌,还不如左耳进右耳出地受会儿训。
可是宁嘉潋两人却听不过去,张嘴想为她辩解:“大伯母,这是咱们府里的私地,莫说旁人,就是府中下人,得了吩咐也是甚少到这里来的。嘉鱼妹妹今天绷了一天了,私下无人的时候稍稍放松一些,也无大碍吧?”
“五姐说得有理,大伯母您真是多虑了。”
然而宋氏哪里肯听她们说什么,一张嘴便是将两人一块刺了:“虽是这样说,可你们三人同在一处,却只有嘉鱼一人闲散着,真教人看见了,到底不好,你们俩也是,身为姐姐,就该好生提点着妹妹,怎么能让她由着性子胡来?”
这话差点没指明了说她们二人故意放任宁嘉鱼如此,想着要坏一坏她的名声了。
可她不仅是长辈,还掌管着府里的庶务,虽然大历向来不怎么计较嫡庶,但真到了什么事上,两个庶女还是不顶用的。
她们只能吞声忍气。
宁嘉鱼却看不下去,懒散道:“您想说我便尽管说,何必要阴阳怪气地指摘人?”
宁嘉滟偷偷看了眼她,没想到她竟然是这么有义气的人,顿时深受感动。
可宁嘉潋想的就要多些,从她们聚在一起的时候,她就没听见过这个妹妹唤大伯母一声母亲,每有谈及,她也像说一个陌生人似的,害怕两人因为她们姐妹再生嫌隙,宁嘉潋悄悄扯了扯她衣袖,在她看过来时微微摇了下头,示意她不要再说话。
可宋氏只是板着张脸,却不再多言。
宁嘉鱼沉默了一会儿,道:“您过来是因为流风楼那边要开宴了吗?我随您一道过去吧。”
宋氏深深看了她一眼:“嗯。”
令宋氏没想到的是,两人在路上又遇见了桩事。
两人从凉亭这边往流风楼去,要经过一片梅林。刚到梅林,就有细细碎碎的话语声传来。
走近了,才发现是几个姑娘起了口角之争。
宋氏想绕道走,她虽然是今天的东道主,可这类事情,她是向来不怎么喜欢掺和的。
宁嘉鱼见她如此,忽然就明白了原书里后来怎么会有她偏心养女把生女赶出府去的剧情了。宁嘉沅在这书中世界与原著中发生了怎样的性格变化暂且不提,单这宋氏,宁嘉鱼觉得她肯定是没变的。
也不想想,若是几个姑娘因为口角之争再出点什么事怎么办?到时候该把账算在谁头上?这里毕竟不是别处,是她主事的侯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