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宁嘉鱼点头。
她态度冷淡,宋蓉也没有在意,又问:“你从越津来王都后,这些日子都住在客栈吗?”
“不是,我在陆督主府上住着。”
宋蓉闻言,端着茶盏的手禁不住一抖。她皱了皱眉:“你怎么会和他扯上关系?”
“我在路上和小花失散了,然后陆督主捡到了我。”她情真意切地说,“山林密布的官道上,他本可不管我,可最终还是选择对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出手相救,督主真是个好人。”
宋蓉眉心跳了跳:“小花是谁?”
“一只猫,也是我在路上捡的。”宁嘉鱼谎话信口拈来。
幸而宋蓉没再多问,只叹了声气,说:“我知道了。”
接下来该轮到宁嘉鱼问了:“你们怎么知道我从越津来?”她从来了侯府,并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她从哪里过来。
宋蓉神情微变,宁嘉鱼见状,穷追不舍:“不想说?那您告诉我,我为什么会在越津待十六年?”
宋蓉脸上掠过一丝难堪,然而很快就被她隐藏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沉静如水的温柔面容:“你刚出生的时候,我们给你取了小名,叫做皎皎。十六年前将你送出去,我们是有苦衷的。这十六年来,每一次午夜梦回,我都会想,我的皎皎,而今该是什么模样。”
“可是在今天下午,我见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这就该是我的女儿。”
宁嘉鱼微微摇头,她有很多话想说,却又在这一刻觉得,似乎没有必要了。
总有些事情,要放到以后慢慢来解决才可以。
翌日清晨,宁嘉鱼刚睁开眼睛,玉柳银蛾两个丫鬟就端着盛满了热水的铜盆与脸巾进了屋,玉柳对她福身道:“原以为奴婢们会扰了姑娘的清梦,不曾想姑娘竟醒得这样早。”
“我一向是少眠的。”宁嘉鱼答道。
玉柳含笑上前与银蛾一块儿伺候她盥洗梳妆。
宁嘉鱼在陆府的时候,就已经习惯了被人这样伺候。
见她这样,玉柳心里倒是没什么想法,从昨天她就看出来了,她们姑娘可不是一般人。至于银蛾,当真是实实在在地惊了一把:光是看姑娘这样的派头,任谁也想不到往前十六年她都是在山旮旯里过苦日子吧?不知道还以为她生来就过着衣来张口,饭来伸手的日子呢。
待为她换好衣裳后,金缕瓷釉两个大丫鬟也从门外拎着食盒进来福身行礼,将饭菜一一摆在桌上后,金缕口中方道:“姑娘慢用。”
“待会儿我们是不是要去老太爷院子里?”宁嘉鱼坐在桌边,夹了一筷子燕翅豆腐放进碗里,忽然想起来昨晚宋氏和自己说的话,忙问道。
玉柳点头:“正是呢,还有各房的少爷小姐,与咱们大房的几位庶出的姑娘,今天都是要在老太爷那儿见一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