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失礼,还望叶神医勿怪。”顾远舟转身,向着那位叶姑娘拱手一礼道。
“当不起大公子‘神医’二字。”
那叶姑娘清冷地说了一声,随即看向温氏:“夫人亦不必如此客气,唤我降香即可。”
“那我也就不见外了。”
温夫人含笑应下,便问碧翠:“院子收拾的如何?”
“回夫人,一切打点妥当,另拨了六个丫鬟并四个婆子过去伺候。”碧翠回道。
点了点头,温夫人转头说道:“我们家是随行人家,叶大夫且先住着,若有什么需要只管跟我说,再添置就是了,你一路舟车劳顿,先歇息会子,晚上再为你接风洗尘。”
叶降香却是连忙摇了摇头,说道:“我一个人独居惯了,身边有花婶打点着就足够了,夫人不必派人来伺候。再则,为了方便我施诊用药,住的地方最好还是离病人近些为好。”
闻言,温夫人自然从善如流,道:“既如此,一切便依降香所言。”
……
为了诊疗方便,叶降香的居所,最后被温夫人选定在松风居后面的茗风阁。
叶降香每天早中晚三次前来搭脉施诊。
至于药么……什么甜的苦的稀的干的,顾远舟都尝了个遍。
看着各色汤水药丸不间歇的送进他们松风居,清忧不由暗暗犹疑起来。
人家旁人治病,药都是越吃越少,怎么他们公子却是越吃越多?
别是那叶家小姑娘是个半罐水的货色,拿他们公子试药呢吧?
心中存了这个念头,但却不敢直说,清忧只得更加细心的盯着他们公子的汤药。
直到一个月之后,叶降香又用上了针灸跟药浴,清忧再也忍不住了。
这天,见着叶降香又端来一碗漆黑不知名头浓汤,清忧忍不住说道:“叶大夫,我们公子还要吃这么许多药?若是药浴有助于公子的身体,为何不早些就用上?”
听了这话,叶降香并不言语,只冷冷地看向顾远舟:“我自有我的道理,没必要与你多说,顾公子若是信我,便只管按我吩咐服药就是,若是不信,我亦不强求,这便就走。”
“若不是看在温家的面上,我才懒得管你的死活。”
顾远舟接过叶降香手中的药碗,仰着头一饮而尽,随即道:“清忧无状,并非有意冒犯,还望叶大夫勿怪。”
见状,叶降香也不再多言,只斜了一眼那个药碗,便直接转身往屋外走。
“让灶上准备热水,待会我过来准备药浴。”
只留下这么一句话,叶降香的身影便消失在了门口。
“公子……”
见着人离开,清忧还是有些担心,忍不住说道:“这叶姑娘来历咱们也不清楚,也从不让咱们看药方,这实在是……”
“清忧,闭嘴。”
喝断了清忧的话,顾远舟放下手中的药碗,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医患之间,信任更是关键。”
顾远舟心里很清楚,若非是这叶降香靠得住,他的舅舅温衡也不会如此费功夫的将她送到雍京来。
即便是不相信这叶降香,也应该相信温衡才是。
而且,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顾远舟觉得,这叶降香似乎并不寻常。
首先,此女行为颇为奇怪,平时的生活,除了偶尔去一次温夫人那边,基本上除了到松风居施诊送药,就是窝在她的茗风阁里。
因着院里就叶降香跟那位名叫花婶的妇人,旁人都不知道她到底在做什么。
此外,叶降香也极为桀骜不驯,说的难听点就是脾气那是相当的臭,也并不将他们武昭侯府放在眼里,除了对温夫人客气礼待之外,对谁都是清冷的很。
在前世那个时代生活过,顾远舟自来不敢小瞧女子,对于叶降香也是如此。
不仅浑身的气度非比寻常,就是那一股子傲气,也让人无法小觑。
虽是满心的疑惑,但顾远舟并不准备去探究旁人的私隐,便只作不知,安心按着叶降香的吩咐调养身体。
……
这一坚持就是三个月,顾远舟已经忘了自己身上扎了多少针,喝过多少药。
但值得庆幸的是,他的身子确实要比之前强上许多。
虽然比起正常人还是不及,但日常生活什么的是没有任何问题了。
知道这个消息,顾氏一家人都欢喜不已。
看来老大的这个嫡子,总算是立住了。
看着顾远舟身子一天比一天好,顾炎宁跟梁氏老两口子连连上香,谢过祖宗保佑。
对于此事,顾远舟自然是最高兴的。
如此下去,用不了多久,只怕他就能开始学武了。
虽然在前世学过军体拳,但却还是比不过这个时代的武学啊。
到时候他也要弄些高级的拳法剑谱什么的回来练一练,说不准还有轻功什么的呢……
憧憬着未来学武的好日子,顾远舟又迎来另一个好消息。
礼部跟兵部正式颁发政令,定于五月将雍京北郊的雍山圈出,开办雍山军事学院,并于六月开始正式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