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儿的仗势欺人。
习若云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低声道:“公子这样说,可是叫小女子盛情难却了,恭敬不如从命,便明日罢。”
既然要走,那就干净利落,她倒是要看看这昌平侯府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见她松了口,楚凌越似乎极为满意,他点了点头道:“习小姐性子还是这般爽快,既如此,我就不再叨扰了。”
说罢,他也不拖泥带水,一拱手后拂袖而去,浅青色的衣摆自大殿门口一晃而过,只留下斜阳自半开的大门照进来。
佛堂内一片寂静,仿若方才不过是幻觉。
“小姐……刚才那位是怎么回事儿啊”杏儿惊魂未定。
难道真要跟着那玉面阎王一般的人物走吗
习若云点了点头,秀眉微蹙,实在想不通这昌平侯府是又抽了哪门子风,非得将她接过去。
上辈子侯府需要她这么一块遮羞布来掩盖堂堂世子是个断袖的丑事。她越是病弱,旁人越会以为他们夫妻无所出都是她这个做妻子的有问题,反倒会称赞世子是个情深义重有担当的好男儿。
可如今她也是早就听说那位世子爷已经成婚了,那还非要把她弄过去做什么
总不至于这位二公子也……
不不,上辈子的时候,这楚凌越身边娇妻美妾俱全,她那便宜妯娌字里行间还总是能带出些,虽然二人相聚时日不多但却分外恩爱的意思来。他定然不会是个断袖。
思来想去,头都疼了也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习若云叹了口气,干脆不想了。
管他究竟是为了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不论怎么说都是帮她挡了本家那些亲戚一回,而且自己这边算是有了“靠山”,那些把她将孤女欺凌的地痞无赖也总该收敛些。
用一桩麻烦事解决了之前的两桩,说起来也不算亏,习若云这样安慰着自己,叹了口气。
这样就很好,楚凌越对做个权臣没什么兴趣。
但是……习若云娇俏的脸庞在他思绪中一闪而过。
那丫头愿不愿意做个继室还真不好说。
于是,仍旧要受制于人的怒气便涌了上来。
春不见刚跃进院子的时候,敏锐的直觉就让她察觉到了主子的坏心情。
她本是每日都要来同主子汇报小姐近况的,此刻再躲也晚了。她腰上还系着围裙,硬是没敢走进书房,就在窗户外头的大太阳底下单膝跪下给书房内的楚凌越行礼。
楚凌越知道习若云这一日根本没出府,突然想起一事,“那习若云可有同你打听过侯府之人。”
“有过。”
“那可有……问过我”楚凌越手里捧着一本账簿,眼睛落在字上,心思却没有。
“有的有的。”春不见十分狗腿地点头,这赶得凑巧,昨日晚间才问过的呢。
“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额……照实回答。”春不见有点心虚。
“是真正的实,还是别人以为的那个实”楚凌越将账簿合上,冷冷地看向春不见。
“当然是您平日伪装出来的……”毕竟主子究竟在做什么差事,她怎么可能跟个闺阁小姐讲明。
楚凌越想起自己那几房尽人皆知的“外室”,面色更黑了。
春不见话还未说完,就被飞出来的账簿糊了一脸,立刻闭了嘴。
“滚!”
“属下这就滚!”春不见如蒙大赦,立刻翻身飞出了院墙,心里还庆幸好在当时主上手里拿的不是茶杯砚台一类,不然自己怕是小命不保。
且说听雨阁里,习若云昨日睡得晚,今天也是迷迷糊糊直到日上三竿才爬起来,只见杏儿一边领着小丫头来端水给她洗漱,一边道:“小姐呀,虽然最近天热,但是您也不能总是这样贪睡晚起,若是叫别人看了,怕是要在背后嚼舌根,说小姐您不懂规矩呢。”
习若云懒懒的不以为意:“没规矩便没规矩罢,我不在意。”
杏儿叹了口气,只觉着自家小姐闲散的让她这个下人都发愁。
“那怎么行,若是名声不好,将来可怎么寻个好亲事呢”
习若云这时洗完了脸,整个人才精神起来,听到这话,侧目看向杏儿,稀奇道:“你一个小姑娘家怎么提起这个,也不嫌害臊。”
杏儿却是振振有词:“怎么不能提,别人家的丫鬟也都会说呢。我今儿去领小厨房的份例,路上就听到侯府里的两个丫头在谈论要陪自家小姐去参加什么赏花宴会,还说……”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世其实女主从头到尾没怎么被虐,病的要死是真的,啥也不知道也是真的,要不是重活之后自小知道该锻炼身体修身养性,其实嫁给谁大概都是个英年早逝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