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若云有些头疼,她自认没做过任何令人误会之事,奈何对方根本不和她讲道理,只好解释道:“自然不是,我都不认得世子。”
楚凌越仍是缓步靠近,“不认得最好,也省着你知道我那大哥的真面目之后伤心。”
“……”大兄弟,你是听不懂别人讲话吗?
他一边靠近,习若云一边后退,仍是垂眸不看他,但声音中已经带了点慌乱,“二公子,侯府的事与我无关,我也不想知道。”
世子爷楚凌风是个从不碰女人的断袖,也不过就是这点辛秘罢了。她一个无权无势的人,就算知道也要装作不知道,否则哪日被灭口多冤枉。
听了这话,楚凌越状若满意地点了点头,“不想知道也好,那些腌臜事,便是听都嫌脏了耳朵,你什么都不用想,安生养着身体过你的逍遥日子便好。”
话是温柔缱绻的宽慰之语,语气神态却不尽然,让人心里发毛。
习若云不禁再一次于心内抱怨:我如今这般不安生不都是拜你所赐!
就这么一走神的功夫,她只觉脚下一滑,似乎是踩在了什么湿滑的东西上,不可控制地向后仰倒,慌乱之际再向后退的脚直接踩空了。
她倒是忘了!这湖周围好些地方为了凸显自然野趣,是没有护栏的,如今走的这条小路旁便是如此!
习若云方才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防备楚凌越身上,一不留神退到了湖边,这一踩空眼看着就要跌到水里。却见面前人影一晃,一条劲瘦有力的臂膀就揽住了她的腰肢。
楚凌越此刻冲过来,一只脚也是踏在了湖畔松软的泥地上,身形却很稳,直接抱着习若云转了半圈,将她稳稳地放在了她自己一步步退出去的石板路上,却不松手,垂眸看着习若云惊魂未定时不住颤动的睫毛。
习若云轻巧地挣脱了楚凌越的臂膀,同时道了谢。
楚凌越松了手,将手臂又背回身后。
有惊无险,但二人的鞋子却都脏了。习若云便说要直接回去,方才婚事云云,谁都没有再提。
楚凌也和习若云并肩而行,直送她到了听雨阁院门前,停了脚步:“若有人惹你不快,吩咐春不见去料理便可。”
习若云点了点头,又道了次谢,转头快步进了屋子。
直到有粗使丫头过来将院门关了,楚凌越才转身离去。
他能回忆起刚才揽着习若云盈盈不足一握的腰肢时的触感,只是那条腰带触感太硬了,一看便不是她自己的喜好。
女子身上恬静的香气还萦绕在鼻间,大约是兰花,掺杂着丝丝缕缕的檀香与药材的苦味。
又软弱又倔强,偏口里没有一句真话。
“今时不同往日,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只有我才能护得住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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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儿早一步回了听雨阁,哪里安得下心真去准备茶水,在院门口走来走去不时往外张望,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她倒是有心找春不见直接挑明了问这楚二爷究竟是怎么回事,偏偏那人平日总是在眼前晃,真要找她却不知哪儿去了。
见习若云一回来,她立刻迎了上来,眼见着自家小姐嘴唇发白,鞋子上也全是泥水,立刻慌张了起来,搀着习若云进了屋内,忙活着给她拿帕子擦了汗,又小跑着去小厨房将去暑的凉茶端了来,这才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
习若云方才受了惊吓,如今胸闷气短,摆了摆手,将凉茶缓缓喝了半盏,才长舒了口气。
虽然这侯府上下态度都很古怪,花用上还真没亏了她。听雨阁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小厨房内也配了人,这几天正值酷暑,还会有下人每天都送份例的冰块,据说一应规格都是照着已经出阁的大小姐来的。
可比府中现在的几位庶出小姐还要娇贵。
习若云此刻只觉着衣衫都被汗水浸透了,也不知是热的还是吓出的冷汗,她一边叫杏儿帮自己换了身衣衫,一边将方才自己失足险些落水的事讲了,却不提楚凌越同她说的话,只说他警告自己不要将他去过禅静庵的事告诉旁人。
杏儿只觉自家小姐心忒宽,凑过来低声道:“小姐,依奴婢看那楚二似乎也在打您的主意,阖府上下都不似好人,不然咱们……出去躲躲?”
大家闺秀要出个门势必前呼后拥,但若是提前往近郊的寺庙安排一下,布置个金蝉脱壳也容易。
习若云失笑,杏儿跟在自己身边这些年,光学会如何开溜了,“你这话也就是同我讲,若是叫别人听了去,一个当丫鬟的天天撺掇自家小姐私逃,腿都得给你打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