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软的眉睫,挺拔的琼鼻,娇媚的菱唇……指下的肌肤是如此娇嫩细滑,形状线条无一不是他能想象到的最好。
她果然很美啊……如同别人描述的那样,明艳灼灼,端丽无双,只要是个男人都会把她藏在心中,视若珍宝。
如果他沈家没有倾覆、如果他没有出家、如果他没有眼盲……他是不是也有拥明月入怀的资格
被那双微带薄茧的手满怀爱意地摩挲着,元臻臻舒服得几乎软成一滩水。她微微抬起下巴,他心领神会,一点点啄吻、爱抚那段天鹅颈。
“臻臻……臻臻……”
他愉悦地叹息着,元臻臻却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男人果然都是无师自通的吗这人从一开始就一直在点火,他知不知道这样做很危险啊!
她拍拍脸,强迫自己清醒一点,然后推开青澄,从他身上爬下来。青年那张被情|欲浸染的英俊面庞上写满了不解、委屈和失落,元臻臻觉得好看是好看,但……唉,还是留着以后再吃吧。
她勉力站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到小窗边。清冽的空气扑到脸上,终于遏制住了不断燃烧的红晕。
门外院子里鬼都不见一个,碧缨为了她的性福,考虑得真是体贴周到啊!
等神志恢复到正常水平了,元臻臻才转身去看青澄。他貌似也平静了许多,双拳紧握置于膝上,嘴唇翕动着,又在念经。
元臻臻摸了摸鼻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贴着墙坐下,离他远远的。
两个时辰后,碧缨跟着卓风野过来,为免尴尬,她先在窗户里张望了一下,结果惊讶地发现屋内干净整洁,两人衣衫完好,一个坐在东南角,一个坐在西北角,俱在发呆。
碧缨:难道我下的不是迷情药,而是痴呆药
卓风野毫不知情,但一进屋子就顿住了,鼻子像狗似的嗅了嗅:“怎么有股奇怪的味道”
虽然已经过去了很久,但因为柴房密闭,空气中还残留着若有似无的香甜。
闻着这隐约熟悉的气味,卓风野眯了眯眼,盯着青澄:“小白脸,你不会是对黄缨做了什么吧!”
青澄已经知道黄缨是谁,闻言脸上一僵,他是差点做了什么……
卓风野一看就明白了,当即怒火中烧:“秃驴!竟敢肖想贫道的爱妻!你对得起佛祖吗!不想活了是吧!”
他“唰”地抽出屠龙宝刀,直接就朝青澄砍去!元臻臻吓了一跳,一个箭步挡在他面前:“夫君有话好好说,不要动不动就砍人嘛,这多不符合你温文尔雅的神仙气质啊!”
卓风野戛然住手,不可置信地望着元臻臻,眼含热泪:“夫人,为夫待你哪里不好你竟然一心向着别的男人!想当年,我们花前月下、山盟海誓,转眼你就红杏出墙、琵琶别抱……你怎能如此二三其德、辜负为夫一片深情!”
元臻臻深深地吸气,强忍住打爆他狗头的冲动——妈的你还能不能有点清醒的时候!!
卓风野嘤嘤嘤哭倒在碧缨肩头,一副受尽欺辱的下堂夫模样。碧缨一边安抚他,一边无奈地朝元臻臻叹气:“妹妹,观逸大师来找你们了。”
什么观逸大师!
元臻臻下意识地看向青澄,他也愣住了,虽然猜到这里就是师父口中的那个无定观,却没想到师父会亲自来一趟。
“这狗东西居然还找了帮手来抢人,叫为夫在观中颜面何存!是可忍孰不可忍!为夫今日便要与这秃驴决一死战!为了爱妻,为夫豁出去了!!”
卓风野火冒三丈,又作势举起砍刀。碧缨勉力按住他挥舞的胳膊,对元臻臻道:“你们先收拾一下,随我们去正厅吧,人已经在那儿等着了。”
元臻臻刚要说好,卓风野忽然又扯住她袖子,像只即将被人丢弃的狗子一般,楚楚可怜地凝视她:“夫人,你若实在要走,为夫也不拦你,只求你给我留下个孩子吧……日后为夫想念你时,看着这孩子,心里也能有所安慰。”
“……”元臻臻额头青筋一抽,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成狗啃泥。
路上,碧缨慢慢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他们。
“大概是这小和尚的师兄报的官。我还真没想到,小和尚在民间居然有活菩萨的美名,官府听说他失踪,也不敢不管,之后就找到了这里。”
“卓哥和官府其实有些交情,但若只是官府来要人,卓哥不一定肯交,后来不知怎么把观逸大师请来了,卓哥就答应放人了。”
噫,观逸大师的面子这么大的吗
碧缨偷偷瞄了一眼“失魂落魄”地走在后面的卓风野,小声道:“听红缨姐姐说,观逸大师曾经救过卓哥的命,还说,卓哥之所以会独自一人留守无定观,也是因为观逸大师对他有所教诲。”
果然!和观逸大师有旧的小友就是卓风野!
元臻臻望向青澄,他也正好转过头来,那双澄定无波的眼眸仿佛能穿透黑暗,看清她脸上的笑意似的。
元臻臻蓦地脸颊一烫,刚才那场差点成行的欢爱之后,他们之间仿佛有什么东西,已经悄悄变化了。
远远听到正厅里的谈笑风生,几人掀帘而入,就见一位鹤发童颜的老和尚,和一位穿着官服的男子正饮茶闲聊,青松目不斜视地肃立一旁,见他们进来,立刻高兴道:“青澄师弟!”
青澄脸上露出一丝激动,快步朝声音来向走去,跪下叩首:“师父!大师兄!”
观逸大师慈爱地拍拍他的肩膀:“我正好多年未与小友相聚,听说你在这里,便让肖捕头和青松带我过来。”
肖捕头笑道:“大师实在担心你,听闻消息后连夜就从梵天寺下山了。我亦劝过他,无定观其实并非险恶匪窝,卓道长也是讲道理的人,并不会为难小师父的。”
青澄满脸自责懊悔:“弟子不孝,叫师父受累了。”
观逸大师笑着把他扶起来:“你这孩子,为师还不了结你么。”
旁边,卓风野不高兴了:“喂!不要把本座当死人好吗大师,你徒弟是徒弟,我徒弟就不是徒弟啦黄缨年幼无知、单纯善良,才会被你家小和尚蒙骗。若不是本座英明,在山下设置法阵困住他,本座的好徒儿就要被这小和尚拐跑糟蹋了!”
他信誓旦旦地看向元臻臻:“黄缨,为师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元臻臻无语:昨天是谁说我是魅惑人心的妖女来着今天就变成纯洁好骗的女弟子了
在座的只有青松一脸怒容,其余人包括观逸大师和肖捕头,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淡定模样。观逸念了一声佛号,笑眯眯道:“多年不见,小友的脾性还是一如当年的率真质朴。很好。”
卓风野一拳打在棉花上,像被噎住了似的瞪着眼睛:“……哼。”
“适才上山,老衲看小友这里良田沃野,躬耕劳作,看来小友已将道法精神,发扬极致,老衲当年苦心,小友还是听进去了,很好。”
卓风野翻翻眼皮:“是本座自己要回来的,与大师何干。”
观逸不语,只是望着他微笑,眼中满是赞赏之意。
卓风野突然就犟不下去了,耳尖慢慢浮起一片诡异的红晕。
元臻臻像活见鬼一样,这人满脑子戏本,变脸的速度也堪称一绝啊!
后来她才知道:其实当年无定观穷得连饭都吃不上、所有人都逃跑的时候,幼小的卓风野也是跟着跑的。跑到梵天寺附近的时候,他不小心掉进一个冰窟窿里,是路过的观逸大师把他救了上来,带他回寺里换衣烤火。
听闻他的经历之后,观逸抚须长叹:“佛道虽非同门,但所做功德,皆是劝人向善、救其于欲。若你我都畏难放弃,芸芸众生又如何度过苦厄泥田可为米,冰雪亦可为茶,只要你正心谨身,勤勉坚韧,无挂碍故,无有恐怖,终能将道法发扬光大。”
卓风野羞愧难当,第二天就回了无定观。从此一人耕耘劳作,养活自己,后来开始收留难民,投靠他的人越来越多,渐渐的,就有了现在的规模。
说是道观,却更像是一个自给自足的难民营。
这里头的内情,是青松后来告诉元臻臻和青澄的。观逸大师十年前救卓风野的时候,青松也在场。他寻思着这孩子以前不这样啊,怎么过了十年,就成了一个嘴上没门的风流道士了呢
观逸带着青澄和元臻臻离开无定观的时候,卓风野亲自将他们送下山。他殷殷望着元臻臻,满怀不舍:“黄缨此去云游,要常常回来看望为师,知道吗别有了小和尚就忘了本,记得情人还是旧的好,男人还是老的香。”
青澄握竹竿的手一紧,观逸大师还是笑眯眯的不说话。
什么乱七八糟的!明明是舍不得大师,非要把她和青澄拖下水!元臻臻简直受不了他:“师父,您老人家多多保重,别老是下山挖坑、调戏小姑娘了。野花彩蝶迷人心,不如怜取眼前人。”
她故意看了碧缨一眼,碧缨脸颊一红,垂下眼去。
卓风野吹了吹小胡子:“哼。”
真是没劲啊,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好玩的人,待了没几天又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某焕:母后,孩儿还没吃饱,你就拿走了。。。
鱼丸:你读者干妈们说的,只能让你舔一口。不能怪我…
某焕:t__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