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慌忙推辞,见阿些坚持,只好收下了。
楼下,萧肃坐在空无一人明净的大堂里,店小二连连不断的将丰盛的菜式端上桌,熨烫好的酒也斟好后,他们都轻手轻脚的退下,期间除了碟碗碰上木桌桌面发出的沉闷声,一直没有其他声响。
这让门外的一众官员们缩头缩脑,不敢轻率的打破这安静,就算他们不在瞿都,晋王的各种凶名也是流传在外的,其中就包括,晋王殿下沉思时最不喜有人打扰,曾有一不长脑子的在晋王对着奏章沉吟时冒冒失失闯进去,立马被拖出去打了板子,听说没撑几天就去了。
虽然坐在木桌边坐着的晋王敛着眸子,不似沉思更像发呆,但他们也不敢随意上前。
反倒是萧肃很不耐烦那帮子人在门外要进不进的,轻点了点桌面,胥归看到后了然,迈着大步走到门口,躬身道:“王爷让各位大人进去。”
“这就来、这就来,”郡守悄悄拍了拍受惊的小心脏,忙跨过门槛小疾步走到离萧肃几步远的地方,跪地行礼。
“微臣等参见晋王殿下。”
“起吧,”萧肃抿了口口感清冽的酒,“你们倒是乖觉,本王刚到,你们就找上门了。”
郡守被这沉肃的气息吓得脑子里空白了一瞬,回过神来后忙回道:“晋王殿下舟车劳顿,行经此地,下官理应为殿下解忧,驿馆已经扫整完毕,下官特特请殿下移步驿馆下榻。”
“不必了,这里就很好,郡守费心了。”萧肃轻描淡写地说,态度不冷不热,让这些官员们内心揣揣。
他们在这离瞿都远地做官,谁手里都有些不干净的钱财来路,听闻晋王要过来后都慌得不行,生怕这位冷面阎王要查账或是做些其他什么事。
萧肃对他们心里的那些小九九极为了解,也就更烦躁这些乌七八糟的事儿,但他现在没那个闲工夫在这儿耽误,干脆地说:“本王在这只待一日,不消你们费心了,做好你们分内之职即可。”
“是,治理黥郡是下官分内之事!”这就是无意肃清的意思了,郡守等人大喜,立马应声。
待他们得了答案,心满意足告退后,萧肃冷哼,叩了叩桌面道:“待本王回瞿都后,让钱大人到黥郡来。”
“是。”胥归就知道,王爷不会轻易放过这些大萧朝的蛀虫。
正用饭时,萧肃想到云靥的神色,忽然放下银箸,问:“给郡主送些安神香过去。”
“王爷,那用量只够您用到瞿都的,若是赐予瑜瑶郡主,您怎么办?”胥危一愣,忙阻止道。
萧肃斜睨他一眼,“多嘴。”
胥危挠了挠头,他是前几日才到萧肃身边的亲卫,尚不知自家王爷对瑜瑶郡主动了真心,有些想不通自家主子为何要这么做。
“属下立马去送。”胥归上前一步应下。
等萧肃的房室平静下来后,胥危扯着胥归的胳膊走到一边,“安神香给了瑜瑶郡主,主子如何安眠?”他们这些亲卫都知晓,自家主子自从前些年受了内毒后就无法安眠,唯有燕神医制作的安神香才能勉强睡下。
胥归叹息,认真给他一个建议,“哥,给你个建议,往后对瑜瑶郡主,咱们得更恭敬才是。”
“为何?殿下不是做戏而已吗?”胥危不解地问。
胥归拍拍他的肩膀,“你没听过,假戏真做这个词儿吗?殿下好似,真的将郡主放在心上了。”
“……那要抢亲吗?”胥危脑子一抽,脱口而出。
胥归无言的看着这个‘愚蠢’的兄弟,“王爷亲自护送郡主入瞿都,若是真需要抢亲,咱们还会在这儿?”
“那王爷是打算怎么做?亲手送心爱的女子嫁予他人?”胥危喃喃,他是越来越不懂晋王殿下的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