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过你跟这呆子一起可找不到多大的趣味,今天下午我有事,明天我带你去玩。”苏宁宁哪能不知道自己儿子这德性,这几天他忙得连狗都不如,怎么会有时间照顾好小姑娘。
苏宁宁说到做到,隔天就带着林蒙开着敞篷走了一遍洛杉矶的地标,当天林蒙回去的时候就晒黑了一个度,被宗桓泽像看智障一样好几眼。
不过第二天出门的时候,桌上就多了一副墨镜,黑色的简单款,一看就知道是直男审美。
苏宁宁性子爽朗直率,跟林蒙想象中的样子完全不一样。在镜头下的苏宁宁总是风情万种,嘴角挂着恰到好处的迷人微笑。苏宁宁这人从出道开始就毁誉参半,如今由于她半隐退的身份,以及偶尔和貌合神离的老公出来公关一下,如今反倒是成了人们心中最美女神之一。
如果说从前对苏宁宁的印象只是一张照片,如今接触到真人,林蒙也总算知道宗桓泽性子中的狂傲与任性到底是遗传谁。现实生活中的苏宁宁自由洒脱,随性又不顾后果,是一个为了自己活着的女性。
林蒙觉得有些震撼,她生活中第一次出现了那样一位女性。而这个人居然是宗桓泽的妈妈。
和苏宁宁在一起的四天像梦一样过去,这天晚上,苏宁带着林蒙去了一个gaybar,在炫目的灯光之下,林蒙被苏宁宁拉到舞池中央,原本拘束的她在苏宁宁的带领下,随着音乐无规律无节奏地摆动,仿佛丢掉了肉体的壳子,只剩下灵魂,而在那一个瞬间,她意识到,自己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反复又重合的,是宗桓泽。
苏宁宁说:“林家姑娘,你的顾虑太多了。”
林蒙想,顾虑太少又怎能继续保持这样的脆弱状态,她终究还是得活在这一层又一层的围城之中,但没关系,在里面,她也始终看得到太阳。
思绪被烈酒灌得四散。
回到家的时候,她已是半醉,其实她酒量不错,今天确实是喝多了。苏宁宁和她差不多,但好歹知道自己是个长辈,勉强负起责任把人送回去。
宗桓泽开门的时候,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场景。苏宁宁一手扶着门框,满是酒气:“嗝,阿泽……?快,快来……”
宗桓泽二话不说将烂醉的林蒙抱在怀里,看向苏宁宁的眼神比六月飞雪还要可怕。苏宁宁一激灵,酒醒了大半。
臭小子,敢瞪你娘!可惜她现在已经没有力气跟他对峙。
苏宁宁浑身无力,瘫坐在椅子上,脑袋靠着椅背,看着宗桓泽小心翼翼将林蒙放平在沙发上,用毯子盖住她的小腹,再用了一条热毛巾给林蒙洗脸。
屋子里中央空调的温度有些低,苏宁宁撇嘴,这儿子太不贴心,他老娘还冷着呢。正响着,一条毯子飞了过来。
切,真不温柔。
但夜晚似乎有魔法,两个醉酒之人,一醒一睡,醒了的看着某人从冰箱里掏出两个柠檬,做了一壶柠檬水给他们解酒。
“儿子,你怎么知道柠檬汁解酒?”
宗桓泽右手的尾戒衬着浅色的杯子,在灯光下流转着好看的光芒。他低低地垂着眸子,看着安静地躺在沙发上,睡得正熟的少女。
他用手指勾去她的碎发,捏住她的鼻子,有些强硬地灌下柠檬水。
苏宁宁不忍直视,明明前一秒她还觉得自家儿子还有救。
等酒醒得差不多,苏宁宁打电话找了个代驾回去,自然看不到在门关上的那一刻,谁偷偷地在谁的唇上留下一吻,轻柔的仿佛在祈祷。
林蒙在美国呆了七天,她没办法像宗桓泽那样任性地说呆一个月就一个月,她还得回去跟陈浩补课,林正鑫也很担心她。
她默默地收拾行李,看着窗外隐约的星子有些郁闷,虽然身在洛杉矶,但她觉得此时的心情就像伦敦阴沉的天气。
浑身湿漉漉的提不起劲。
整理好行李,宗桓泽准时出现在放门口,自然地帮她拎走行李箱。林蒙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有些愣神。她嘟囔道:“我想继续呆两天,给王静怡买的化妆品还没找齐。”
这话是假,她早就备好了朋友拜托的东西。
宗桓泽回头,林蒙背着光,只是背脊僵得笔直,有些固执。
望着他有些探究的目光,林蒙后退两步,将手背在身后,有些拘谨的模样。
宗桓泽想,她大概不知道这话在他听来仿佛在撒娇,跟他说想和他在一起,不想走。
时钟在一旁滴答滴答地响个不停,催促着。客厅里的气氛莫名焦灼了起来。
宗桓泽望着那张有些可笑的晒黑的小脸,想说:“好,那你就留下来。”
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跟上,司机在楼下等着。”
不是不想她留下来,但现在不是时候。况且她一天到晚和苏宁宁在一起,变得更像个小疯子。
上回醉酒之后,她生生躺了一天,说话都打嗝。实在有些荒唐。
林蒙倔强地站在原地,视线望着地板,细数纹路。
宗桓泽似乎是叹了一口气,语气柔和:“林蒙,你呆在这里打扰我工作。”说完,他走过去,将她攥得紧紧的手握住,大大的掌心包裹住她的所有。
“乖一点,在家里等我。”他轻轻拥她入怀。林蒙鼻尖全是他清爽的气息。
在异国他乡,失去了禁锢的少年终于含蓄地泄露了自己的心声。
林蒙抬眸,才发现他的眼里原来藏着一整季的夏日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