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侧头:“诶?我们看起来这么恩爱吗?”
沈商函第一次被噎到:靠,这臭小子的不要脸程度居然顽强到这种地步。
宗桓泽放下筷子,看向林蒙,声音平淡:“待会我去练琴你去不去?”
“去!”林蒙想也不想立马回答,下午的课一点半才开始,现在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林蒙连忙再吃了几口面,“最近不是没有比赛了吗?”
宗桓泽说:“随便弹一弾,不听就算了。”
林蒙摇头摇得更拨浪鼓似的:“要去的,我和你一起去。”
方言举手:“我也去。”
沈商函双手抱胸,没说什么。这种时候,连他去都会被林蒙拒绝好吗?
小时候宗桓泽练琴,他和张凯只能在外面等着。因为林蒙那丫头反锁门,死活不让他们进去,好像藏着什么宝贝一样。
长大以后虽然她也知道羞耻不这么干了,但是宗桓泽已经很久没有单独给她弹琴了。
林蒙转过头,第一次认真看向方言:“别跟过来,不然我会生气。”
好吧,她是认真的。
方言别的没有,眼色还是会看的。他讷讷:“哦……哦。”
看着林蒙和宗桓泽远去的背影,方言皱着眉,指着问沈商函:“他们俩,什么关系啊?”
沈商函笑:“不好意思,我们三,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
方言“哦”了一声,又问:“那你怎么不过去?”
沈商函吃了一口肉:“我钢琴过敏啊。”
方言呵呵:“你骗三岁小孩呢?”
是啊,我骗你呢。沈商函耸耸肩:“你想这么多干嘛,还不如想着怎么才能追到林蒙。”
方言一合计,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你不是她青梅竹马吗?那你知道她喜欢什么吗?”
沈商函意味深长:“当然知道了啊~”
……
走出食堂,宗桓泽走在前面,林蒙饶有兴致地走在后面。
她没有多想,一切在弹钢琴面前都是浮云。
当年,林蒙的保姆虽然被关到了监狱里,可是,年幼的林蒙却也因此丧失了对这个世界里的安全感,每天醒着的时候,总感觉有人要害自己。
她发病的时候,不管不顾,大吵大闹,只会捂着耳朵大喊“不要过来”。她想,那时候的自己一定又丑又挫,是个人人讨厌的孩子。
她唯一觉得安心一点点的时候,是看到宗桓泽的时候,可即使看到他,还是会觉得周围很阴森恐怖。
似乎空气都能对她造成伤害。
直到宗桓泽主动把她拉到自己的钢琴房,年幼的阿泽满脸不耐:“你整天怕什么呀,跟个笨蛋似的,别再露出那副蠢样了,这样我就给你弹钢琴听。”
“弹……钢琴?”
“嗯。”小少年爬上板凳,微微勾起嘴角,姿势流畅,矜贵得很。
“林蒙,你乖一点,乖一点我就和你一直做朋友。”
“一直一直做朋友,不离开我吗?”如果没有阿泽的话,她会害怕死的。
“对,”小少年补充道,“但是你得听我的话,不要害怕。”
“可是……”
阿泽将食指放在自己的嘴边:“安静哦。”
林蒙也把手指像他那样放在嘴边,小心的,谨慎的。
钢琴的声音渐渐响起,飘荡在房间里。窗外的花儿轻轻摇摆,将她的回忆都模糊。
小少年弹了一首很温柔很温柔的曲子,好像把世界都变成了一团棉花,不断告诉她:不要害怕,谁都不会伤害你……
想起从前,林蒙叹了一口气,自从初一,这货就再也不给自己弹琴了,她可是难过了好一阵子呢。
“我说真的,家里的钢琴什么时候能够搬回来?”
她不是不愿意学,也不是不能去听别人的,只是无论是她自己的钢琴声,还是任何别的人的,她听了完全没有感觉。
宗桓泽:“你已经问了很多遍了。”
“哦。”但还是不死心啊,像今天的这个机会可是可遇不可求。
林蒙盘腿坐在地面上,宗桓泽坐在钢琴之前,手缓缓放下去,然后说了句:“突然不想弹了。”
林蒙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你这个智障有种再说一遍?
树影斑驳,投射在她的半身。宗桓泽觉得她这样子实在傻,他没什么心情继续弹。
他将钢琴合上,第一次升起了一个奇怪的念头:“林蒙,你是不是已经到了谈恋爱的年纪。”
“……”这种,在爸爸的不经意间,你好像突然长大了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初中的林蒙实在懵懂,作为一个隐藏属性的中二少女,她除了上课学习就迷动漫,后来不知道有一段时间开始改看了电视连续剧,但总看着有些傻愣愣的。
林蒙无语:“我早就到了谈恋爱的年纪,按照你的标准,我三年前就可以风生水起了,只不过我不乐意。”
她以为这丫是在嘲笑她单身至今。
“三年前?”他满脸戏谑,不经意间嘴里滑出这样的讽刺,“你三年前就发育成那样,还好意思谈恋爱?”
“……”呵呵,“不是所有人都是你那审美。”
林蒙扯扯嘴角,想要从地上爬起来:“不弹就算了,我回去写作业。”
宗桓泽起身拽住她的手腕,他的声音低低的:“膝盖好了吗?”
“嗯,差不多了。”
“……”不知道说什么,宗桓泽冷着脸又继续挤了几句,“学生会找你了吗?”
“没有,反正也没什么大事。”
“哦。”
林蒙狐疑地转过头,觉得他有些异常:“宗桓泽,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要跟我坦白。我想想,今天吃饭的时候……”
林蒙皱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