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楠姝和其他二人好容易蒙混出城,可是心中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一群乌鸦在树上不停地乱叫着,似乎提示着一场大祸的降临。
她的情绪也跟着紧张起来,“我们要赶快离开这儿。”
可汀兰瘫软在地上,满头大汗,她实在是走不动了,口干舌燥,喉咙里如同火烧一般,“我走不动了姝儿,我有些口渴。”
她虽然深感歉意,可是自己的身体真的由不得她自己。
阴楠姝看了一眼四下无人,她点点头,说道:“你等着,我去给你弄点水来。”
希望能尽快的离开这是非之地,哪怕是从此隐姓埋名也好,只要能快乐的活着。
找了好一阵少女才找到了水源,等她提着包袱往回赶的时候,四周的空气变得异常的安静,一切仿佛都变得有些诡异。
少女正被男子禁锢在胸前,而他的手里还握着一把尖刀,他的面上露出了一抹挑衅的笑容,似乎在嘲笑着少女的无知。
汀兰一动也不敢动,她的眼珠不停地转着,见少女要走上前,即时地制止住了她,“别……别过来。”
或许眼下她若是逃走还有机会,可她偏偏不会,那个年少的俘虏被五花大绑在树上,嘴里咬着一块布条正不停地挣扎着。
阴楠姝有些急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白珩,你放了她。”
收到了飞鸽传书的白珩很快便赶来,与其说是收到了传书,还不如说他早就预料到这一切会发生。
他棱角分明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森然的笑容,“叛逃的人要遭受什么样的惩罚你可知道,你还想着他们都跟你走。”
阴楠姝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来的那么快,她的眼里装满了错愕,“我只是不忍心看着他们都去送死。”
这一次的失算,不仅仅是害了自己更害了小秦和汀兰,她不知到底该如何是好,如何才能自救。
“阴楠姝,你关心他们,可他们眼里却只有真金白银,他们愿意去赌,难道你还不明白,这世间的人都是自私的。”白珩早就警告过她,只是她一意孤行,非要做让他痛恨的事,非要一次次的去惹恼他,还是她根本不怕得罪他是什么样的下场?
阴楠姝站的笔直,目光异常坚定,“即使是这样,我也不会后悔我今日所做的决定。”
她所做的事她永远不会后悔,就像是要带他们走,也是她内心深处的想法,或许是荒唐,可她必须遵从本心。
男子注视着她,目光如同千年万年不化的寒冰,“我会让你知道你的决定是愚蠢的。”
他最痛恨的就是同他做对的人。
手中的尖刀从男子的手中飞出,刺破了年轻男子的喉咙,鲜血在那一刻喷涌而出,就好似在地上开出了一朵朵妖艳的海棠花,年轻男子瞪大了眼睛,瞳孔瞬间放大后,便歪头倒了下去。
阴楠姝是真的怕了,她顿时无力地瘫倒在地上,若她没有来,或许,或许他们真的可以平安的走出太薇山啊!
她撕心裂地地吼着,林中回荡着苍白无力的两个字,“小秦。”
她见到男子一脸鄙夷的样子,用尽全力站了起来,低头的是弱者,而她注定是强者。
她一步步走上前,眼底满是怒意和愤慨,“白珩,你有什么怨气可冲着我来,为何要杀害无辜的人,他是跟着我出来的。”
她不怕死,只怕关在那个大宅子里,被那些主子玩弄,失去了做人的尊严,她是人呐,不是荒野中的杂草;更不是关在笼中的猎物。
白珩失声冷笑,“因为我会让事实证明你所想的都是错的。”
就为了这愚蠢的对错,小秦成为了冰冷的尸体,她摇摇晃晃地站在那里,没有眼泪。
她咬牙切齿又道:“卑鄙,你不要动汀兰,是我逼她出来的。”
“好,我可以不动她,但你自作主张放跑了这些俘虏,所有的责任都由你一人承担。”白珩并没有杀汀兰的意思,并非说他手下留情,而是他根本不屑动手杀一个俘虏。
陈国的法律明确的写着,俘虏可以变卖,她的生命、人权都归主子安排。
也就是说,即使杀了,也不会有人追究,有的俘虏甚至是被人玩弄的“□□隶”,她们不能反抗。
汀兰眼泪涟涟,她没有了力气,甚至连哭都没有力气,“楠姝,不要啊。”
她的白色长裙沾染上了尘土,她却浑然不在意,只是拉着男子的袖子,苦苦哀求,“侯爷,姝儿她只是一时糊涂,求您罚奴,一切都是奴的提议。”
“好,我甘愿一人受。”或许,是她带小秦出来,才害了小秦,她不是屈服,而是惩罚。
她甘愿受着五十下的鞭笞之刑,可谁都能想到,一个柔弱女子根本就挨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