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好吧,这种话连千奈美自己都不相信。
她只能这么安慰佐仓千代:“时刻把手机打开,一有情况就给我打电话。”
佐仓千代:“……”
她明明是去暗恋男生家做客,为什么给千奈美这么一说,就跟去执行卧底任务一样啊!
再想到昨天放学后她向野崎梅太郎“告白”,结果对方当场签名给自己,佐仓千代的心情就更复杂了。
好累,为什么自己还没开始恋爱就已经感觉到爱情的重压了。
佐仓千代迈向学校的步伐越发沉重。
千奈美看在眼里,同情在心中。
为此中午休息的时候,她还特地打了个电话给远在九州的兄长。
千奈美是这么想的。
自己还年轻,没时间早恋,没法给千代提供可靠帮助。
哥哥的场静司风流倜傥,一定很受女孩子欢迎,所以他一定会知道正常男性被女孩子告白后的正确反应!
“千奈?怎么这个时候打给我?”
信号刚接通,的场静司充满磁性的低音就传了过来。
“有个问题想问你,哥哥。”千奈美坐在学校的一株樟树下,望着不远处人行道上走来走去的学生。
“是第一次委托就出了什么问题?”的场静司声音里充满笑意。
“不是!”千奈美停了一下,“是我一个朋友。她跟一个男生告白,然后那个男生就邀请她晚上到他家做客。哥哥,我就想问你一下,这是正常反应吗?”
电话那头突然没了声音,千奈美不由把手机放下来看了眼,发现屏幕仍然显示通话中才重新放到耳边:“哥哥?”
“你一个朋友?”
又过了十几秒钟,的场静司才重新开口。
这一次,他的语气很是微妙,而且其中浮冰般的笑意完全不见了。
千奈美还没察觉到异样,不管电话那头的的场静司看不看得见,点头道:“对啊。”
“晚上到男人家里?”
“没错。”
“叫什么名字。”
“哈?”
“那个男人叫什么名字?”
千奈美觉得自家哥哥关注点很奇怪:“野崎梅太郎……哥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的场静司仿佛才想起来她问的问题,“这个人你以后不用来往了。这不是反应正不正常的问题。”
不知为何,千奈美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怒气?
正巧的场静司那边有事,他没再多解释什么就先挂断了电话。
通话结束后,千奈美拿着手机呆坐片刻,突然恍然:“我本来就不认识野崎梅太郎啊!”
连认识都不认识,哪来的来往一说?
她哥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不管怎么说,秉承着对的场静司的信任,千奈美还是马上去找佐仓千代,把自家哥哥的判断告诉给好友。
佐仓千代睁大原本就很大的眼睛:“原来千奈你还有个哥哥!”
“……这不是重点。”千奈美扶额,“重点是,我哥认为野崎梅太郎不适合交往!”
“果然……”佐仓千代大受打击,“我也没想到野崎同学是这么轻浮的人。”
千奈美拍了拍她肩膀:“如果你要找他拒绝,我可以陪你去!现在就可以!”
本以为佐仓千代会顺势答应,没想到她犹豫半天,最后一咬牙还是坚持要赴约:“我要找野崎同学当面问清楚!”
好友执意如此,千奈美也没办法,只能抢过佐仓的手机,把自己的、对方父母的,报|警的号码全设为紧急电话。
然后,拍着对方肩鼓励:“不要太勉强自己,我始终站在你这边。”
“千奈酱~”佐仓千代反握住千奈美的右手,深情呼唤。
千奈美只能再拍拍她的肩膀。
其实要不是今晚要去处理人面蛛的母体,千奈美还真想陪千代一起去那个什么野崎的家里。
千奈美想了想,只能安慰自己,小千代不是胡来的人。到时候真有电话,就算自己抽不开空,也能让的场门人前去帮忙,自己尽量抓紧时间,早点完事。
为此,千奈美再三阅读门人发来的短信,确定人面蛛母体所在的位置,又检查了一遍书包里的符咒,做好万全准备。
夜幕很快降临。
人面蛛母体所在的地方,是一处公寓大楼内。
当电梯行至第五层时,装在泥瓮里的人面蛛有了剧烈反应。
的场千奈美没急着敲响反应最剧烈的那间公寓房门,相反,她先在走廊上布置好符咒。
然后才手拿泥瓮,背着裹好布袋的太刀敲响房门。
没有任何一丝声响,这间标着507号间的防盗门就悄然向外打开。
门内并非漆黑一片。
相反,屋内灯火通明,一个穿着红色长裙的年轻女人正扶着门把手盯着千奈美。
更准确地说,是盯着千奈美手中的泥瓮。
千奈美扫了眼对方平坦的腹部和美丽憔悴的面容,面不改色地踏进屋内。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奇特的臭味。
环顾一圈,似乎是从卫生间的方向飘出来的。
再看红裙女人,从打开房门到现在始终都没说话,甚至没有走动。
关上门后,她就在门口站着,仅仅转过身,直勾勾地盯着千奈美,眼神瘆人,姿势有一种奇特的僵硬感。
千奈美将泥瓮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瓮口仍然封着昨天那张纸符。
自己则将背着的长刀卸下,轻轻一拉袋口,露出了黑色的刀柄。
“好了。”做完这一切,千奈美抬头看向女人,“你还能说话吗?”
对方默不作声。
空气中的臭味越发浓郁。
千奈美皱起眉,似是在嫌弃这股臭味,又似乎是对女人反应的不满。
“你不开口,那就由我来吧。”左手平举刀身,右手握住刀柄,雪亮的刀身被缓缓抽出,在客厅顶灯的照耀下反射出一泓雪光,“无论你出于什么原因化鬼索命,被的场家碰到就算你倒霉。”
“噌”地一声轻响,刀尖也脱离了刀鞘的束缚。
千奈美握刀在手,面无表情,眼神平静。
女鬼知道自己再不开口,就再也没机会开口了。
她微微张嘴,舌头未动,嘶哑阴沉的嗓音就从喉咙里冒了出来:“他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