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带邹茜玲他们两个人进来也是从后山的小道走,直接抵达后院。
后院还算宽敞,用竹子围了一块地做鸡窝,几只鸡在地上啄食。
而住的房子是用石头和黄泥胚砌起来的,没有抹石灰,但是房顶用了瓦片,这在村里也算上是不错的房子了。
他们还没走到前院去,就有几个耳尖的小豆丁听到声响兴冲冲地冲到后院来,“娘,你回来啦。”
四个小孩,两男两女,最大的看着才十一二岁岁,最小的才四五岁模样。
邹茜玲以为这就是陈大姐家的全部孩子了,没成想还有两个大的,一男一女,女孩子在厨房忙活,男孩子在劈柴。
见到邹茜玲和顾一辉这两个陌生人四个孩子脸上的兴奋明显少了些,多了一丝好奇和羞涩拘谨,盯着他们看不敢上前。
陈大姐便笑着跟邹茜玲和顾一辉介绍,还让他们喊哥哥姐姐。
小孩子不好意思,磨蹭了下还是开口,声音细细如蚊蚋。
邹茜玲看他们衣服虽然打着补丁,但是都干干净净,脸蛋也不脏,更没鼻涕虫,心里就有些喜欢,脸上带着笑,接过陈大姐手里的麻袋借着掩护从空间里拿出四个芒果来,走到面前蹲下身子,“给,一人一个。”
他们四个却把眼神看向陈大姐,得到陈大姐点头才敢伸手去拿。看得出家里教养很好。
邹茜玲放下心,能教出这样孩子的家里也是个懂礼的。
晚点儿看到陈大姐的丈夫和另外两个孩子更是印证了这一点。
他们知道邹茜玲和顾一辉是来投宿的小小惊讶了一下,但是没有表现出其他异样,陈大姐家的丈夫还代表一家之主表示了欢迎。
他前段时间上山不小心摔伤了腿,现在还在休养,行动不便,但是精神气不错,是个壮实的汉子,比一般的农家汉要多了一丝精明,却不滑头,在知道邹茜玲和顾一辉给了五毛钱住宿费之后特意让家里孩子多炒了一个菜,鸡蛋炒咸菜。
别看只放了两个蛋,却是能展现出家里最大的热情了。要知道平时他们的鸡蛋都是攒起来拿到供销社或者黑市上去换钱换布什么的,至于肉?那要过年时候才能分得一份。
晚餐是红薯稀粥,玉米面烙饼子,干炒野菜和鸡蛋炒咸菜,一大群人在木桌上围着吃饭,大概知道那盘鸡蛋是为了家里来的两位‘客人’做的,所以孩子们哪怕很想吃但不敢主动去夹。
邹茜玲和顾一辉看着自己碗里的快成干饭的稀粥,又看看其他孩子碗里多是红薯的稀粥,再次觉得投宿这家是正确的决定。
不过多少还是觉得不好意思的,因此两人就着野菜和一筷子鸡蛋炒咸菜就把一大碗粥吃完停手。
陈大姐见状还要给他们盛粥,让他们多吃点。
邹茜玲和顾一辉连连推辞,真心实意地,这才作罢。
这样一来一往倒是让双方印象都很好。
吃完后院里消消食便要准备睡觉了。这个年代的农村人都睡得早,一是没啥娱乐,二是第二天上工时间早,再加上还想省那么二两煤油灯。
陈姐也不例外,吃完后收拾桌子的收拾桌子,洗碗的洗碗,洗澡的洗澡,忙活完便可以去睡了。
因为这个时候村里没有安装自来水管,吃用的水都要到村里的那口井挑,早上早早挑来倒在院子里那口大水缸,一天用水就指着这个,所以他们也不浪费,用木盆盛了到房间里洗去,小一点的孩子就直接在院子里洗。现在的农村都这样,不觉得奇怪。
但是邹茜玲和顾一辉这两个穿越者就不大习惯,见小的孩子在院子里头洗澡,赶紧溜到堂屋,非礼勿视啊。
至于他们两个,没好意思占用水缸的水洗澡,只是简单地用毛巾擦洗了身体。还是等明天回去,直接在溪里洗吧,水多,不怕!
忙完一切后便进入了睡觉时间,陈大姐收拾干净了屋子让邹茜玲和她的女儿一起睡,顾一辉则和她的大儿子,其他几个小的挤挤,将就着一晚。
陈大姐的大女儿十六岁了,但是在邹茜玲面前还是有些拘谨,大约是不熟,和邹茜玲躺在同一张床上时往边缘靠着,怕挨着她的身体。
邹茜玲走了一天的路,又坐了牛车,还在黑市忙活,到这个点差不多身心俱惫,之前强撑着了罢,便也没什么心情跟她夜谈打探情报促进感情交流,简单说了几句便挨着枕头睡着了。
穿过来这么些日子,还是第一天挨着床睡,但这床有些硬,木板做的,垫了张草席,比她那加了一层软垫的帐篷舒适度还差些。而且大概在陌生人家,没跟张思乐他们一块,所以哪怕身体睡得沉,意识却没有放松,依旧绷着。
就这样睡了一夜,凌晨五点天空拂晓,陈大姐便起来忙碌。平时向来爱赖床的邹茜玲竟听到声响醒了过来,看来心底睡得还是不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