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奚颔首,后对容连道:“你近前来,让医者瞧瞧。”
容连脸颊肿得高,红通通一片,极惹人怜惜。
医者一瞧,眉头微皱,“谁下手如此重”遂取出一瓶药,让容连抹上。
药膏方触及脸颊,容连便觉一阵清凉,火辣之感顿消。
“刘翁,取诊金来。”
刘和早已备好,将诊金递予医者。
医者离开后,容奚诚挚道:“方才多谢二弟护我,否则如今便是我遭受此痛了。”
“阿兄言重,”容连说话有些含糊不清,“你本就因此事受牵连。”
再说便见外,容奚摇首笑道:“司文,这几日烦请你多照顾二弟。”
梁司文狠狠点头,“放心罢。”
他相当心疼了。
至申时,秦恪归宅,得知前因后果,取出一瓶药,遣刘子实送往容连院中。
“二郎君,郡王言,这是上等伤药,消肿止痛见效甚佳。”
容连受宠若惊接过,“替我多谢郡王。”
“郡王说,是他谢你今日维护郎君。”刘子实依吩咐传话完毕,一溜烟离开。
留下容连不禁沉思:自己与阿兄为手足,互相扶持乃天经地义之事,缘何郡王要谢他
颇有几分匪夷所思。
书房内,秦恪怀抱容奚,面无表情道:“我明日增派匠人建造新宅。”
容奚知他不悦,轻声哄道:“莫恼,我并未受伤。”
“若非容连与容墨护你,你……”
容奚突然吻住他唇角,见他话止,不禁弯眸笑回:“我会躲开,他打不到我。”
秦恪再也绷不住脸,无奈叹息一声,“我不愿见你受委屈。”
“我不委屈,”容奚故作得意,“反观他,被我气昏过去。”
见他如此,秦恪也不忍再提,遂转移话头道:“容连尚存几分义气,司文同他交往,我也放心不少。”
容奚:“……”
他到底该不该告诉某人,梁司文与容连已私定终生
见他似有几分欣慰,容奚眼珠一转,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索性开口道:“你以为,司文与二弟互为好友”
秦恪听他话中有话,诧异问:“莫非不是”
难得见某人这般神情,容奚笑眯眯道:“他二人关系甚密,与你我并无不同。”
秦恪:“……”
他虽与容奚相恋,但对旁人之事素来迟钝,时至今日,尚未瞧出梁司文与容连竟是……
室内沉寂良久。
“你何时知晓”秦恪忽出声问道。
容奚但笑不语,故意不作应答。
秦恪知他又在使坏,无奈问:“如何才能为我解惑”
“秦郡王若知投桃报李,理应回答我一个问题。”容奚笑道。
“你问。”
容奚慢悠悠道:“你有无想要之物”
秦恪不解,忽思及那宫廷秘方,耳尖红红道:“并无。”
“当真”容奚眉头微皱,似有些失望。
秦恪实在不知如何回答,遂颔首示意,他不知容奚为何失望。
容奚轻叹一声,“我尚在盛京之时,便知他二人关系不同寻常。”
秦恪凝思半晌,道:“是我未尽职责,竟不知司文喜爱男子。”
“非你之过,”容奚连忙抚慰,“你忙于征战,如何知晓儿女情长之事”
秦恪摇首,“我虽是他义父,却名存实亡。”
其实仔细想想,梁司文与秦恪仅相差九岁,当初秦恪收留梁司文时,也不过是半大少年。
容奚顿生心疼,秦某人年纪轻轻,便征战沙场,且养育梁司文成人。
“他已成长,无需你劳神。”
秦恪眸生笑意,“嗯,日后我只为你劳神。”
翌日,容宅恢复安宁。
秦恪果真增派匠人建造新宅,后离宅去往军器监。
趁他不在,容奚去寻梁司文,没来由问道:“你可知,你义父喜爱何物”
梁司文顿时犯难,思虑片刻道:“义父似无特别喜好,我亦不知。”
“罢,我再想想。”容奚失望离开。
他刚出容连院子,便遇上何氏。
“何姨,来寻二弟”容奚礼貌问候。
何氏摇首微笑,声音温柔似水,“妾来寻大郎君,只是去你院中方得知你不在。”
容奚遂领她入书房。
书房高足案椅陈列,何氏不过惊讶一瞬,见容奚坐下,便于袖取纸,道:“此乃妾之拙见,请大郎君过目。”
容奚道:“您坐。”
何氏感激一笑,拘礼坐下,却仅挨椅面半分。
“何姨,您若有需求,尽可告知刘翁,”容奚未去翻阅,只笑道,“我并非干涉您行事。”
他担心何氏有所误解。
何氏笑道:“大郎君仁心,妾心中感激。只是妾尚有不情之请,望郎君成全。”
“何姨不必见外。”
何氏道:“大郎君见多识广,妾居于深宅十数年,不过琢磨出几分愚思,烦请大郎君瞧瞧,是否能行。”
容奚顿生兴趣,他展纸细观,后猛地抬首看向何氏。
此前并未在意,如今方发觉,何氏容貌气色,似与少女无异。
肤色白皙紧致,不见丝毫皱纹,称得上吹弹可破,原本七分容颜愣是拔为十分,可见其保养之法甚妙。
见容奚神色惊异,何氏不禁面露愧色,道:“此些愚见,确实难登大雅之堂,大郎君……”
“不,此法甚好。”容奚由衷赞道。
何人不愿永葆青春,容颜不老
世上追求美貌者众,何氏若当真精于保养之道,定可得世人追捧。
“大郎君”何氏目露惊喜。
容奚再仔细打量她面容,发现其虽施脂粉,却恰似天然雕饰,若不细心观之,定极难发现。
容他妄言一句,太后、明颐公主面上脂粉,比起何氏来,倒落了下乘。
“何姨亦擅脂粉一道”
何氏颔首,“略通一二。”
容奚不由弯眸笑道:“囿于深宅十数年,当真是屈才了。”
他虽不热衷赚钱,却愿意看到何氏勇敢迈出宅门,专注自己事业,而非被所谓夫权压制。
何氏即便再淡定,得他赞扬支持,亦喜笑颜开。
“多谢大郎君。”
容奚摇首笑道,“何姨当真不必见外,唤我大郎便好。我尚且需您助我一事。”
何氏愈发温柔,笑容不再疏离,亲切了许多。
“我若力所能及,定不负大郎所托。”
容奚遂道:“您知晓学堂中有两位小娘子,她二人皆出自乡野,不懂礼仪之事,您若得闲,能否教授她二人”
他并非要拘着两人,只是这世间皆是繁文缛节,若日后二人入世,不通世间女子礼仪,定会受人讥讽。
技多不压身,知晓其中道理便可。
何氏懂其意,笑道:“此事交予我,大郎且放心。”
她起身正欲离屋,却听容奚问:“何姨,若要送礼,却不知对方喜爱何物,当如何”
何氏微愣,继而笑道:“在你看来,何物最能表你心意”
“我心意”容奚诧异。
何氏颔首,“贵重与否倒是其次,端看那份心意。”
容奚沉思半晌,忽脑中灵光一闪,兴奋拍案而起。
“我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容奚:男朋友生辰快到了,我却不知道他喜欢什么,头秃。本来想打包自己的,可是自己还没满十八岁,没驾照上不了路,唉!到底送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