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如何,通过伤害他人来换回生母遗物,容大郎此举亦非君子所为。
梁司文仔细回忆当日情形。
少年郎君聚会游玩,宴席过后,容大郎忽至他案前,于众人眼前,以言语调戏于他,并欲用手触摸。
他怒极,未曾在意他的神态。
如今细思,当时容大郎神色狼狈,口鼻皆有青紫,眼眶通红,似哭过一般。
然自己当时心中俱是厌恶,何曾管过他之情状
“他未及欺辱,我便阻了他。”梁司文面色微红,心中略有愧疚。
容大郎行为有错,然情有可原。
而容晗身为罪魁祸首,一招便辱两人,不狠揍一顿,实在难以出气。
秦恪目光落在容晗脸上,眸中无丝毫温度,“容大郎生母遗物为何物在何处”
容尚书想反驳,不能仅听梁司文一面之词,然触及秦恪冰冷侧脸,他又有些发怂。
容晗只知道哭,哪还听得到秦恪发问
“问你呢遗物是什么在哪”梁司文知道自己成为兄弟相残的工具,别提多郁闷了。
容家家风真是堕落
被他一声呵斥,容晗身体一抖,他被打怕了。
且不经意间触及秦恪冰冷眼神,他一害怕,什么也不顾,直接嚎道“扔了我扔了就是个旧荷包”
话已至此,容尚书还能不知事情缘由吗
逆子逆子容氏的脸都被丢尽了
“扔哪儿了”梁司文再问。
容晗抖着腿,惨兮兮道“草地里。”
当日少年郎君结伴而行,后于一处草地野宴欢愉,莫非就是那片草地
“容尚书,贵府不睦,却殃及我郡王府,事已至此,恩怨两清,你以为呢”
秦恪高坐马背,俯视容尚书。
单凭容晗以梁司文为戏弄容大郎的活靶,致梁司文当众出丑,成为他人口中谈资,容晗今日所受实属应该。
“犬子年少无状,下官改日定登门赔罪。”容尚书自知理亏,不得不低头。
秦恪见他无丝毫在乎嫡长子之意,蓦然冷笑一声。
后对梁司文道“你当街殴打他人,也该受罚,归家后自讨十鞭。”
言罢,不顾众人议论,驾马绝尘而去。
梁司文归家,讨了十鞭后,趴在榻上,陈川谷替他上药。
“你太冲动。”陈川谷见他背上鞭痕紫红,心有不忍。
梁司文哼唧一声,“我就是气不过,容晗怎会那般无耻拿别人生母遗物作威胁,实在太下作”
他义愤填膺,似要再去狠揍一顿。
陈川谷无奈,“你阿耶去哪了”
“不知,好似出城去了。”
上药完毕,梁司文忽起身至案,“陈叔,先前容连也误会容大郎,如今他在临溪,与容大郎同住,我想传信过去,让他莫生误会,以免伤了兄弟感情。”
陈川谷暗道其实就是自己想写信吧找什么借口
“写完信乖乖趴着养伤。”言毕,携药箱离开。
至院外后,夜幕暗沉,他忽见前方高大修长的身影,正是秦恪。
男人手里不知握着什么,看不真切。
“秦肆之”他忽高声唤道。
只见秦恪似条件反射,立刻将手中之物塞入袖内,神色有一瞬间的慌乱。
幸好院中昏沉,陈川谷未能看清。
“圣上令我领工部数人,明日启程至濛山,习匠人之法。”
树影婆娑下,秦恪垂眸问,“你去不去”
“去啊”这还用问吗
不过,圣上竟遣人去临溪学习,而非召濛山匠人入京,有些奇怪啊。
莫非是秦某人从中斡旋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