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来赔礼,应是为那声“心肝”。
他蓦然轻笑出声,见容奚诧异,道“我等置郎君于惊险之地,应是我等赔礼才是。”
因皂隶突袭,陈二郎等四人飞上房梁隐藏,然陈大郎负有腿伤,无法于房梁支撑,只好同容奚演一场活色生香。
容奚恶名在外,喜好男色之事广为人知,榻上有一美人,实属正常。只是经此之后,他的孟浪之名,将更为人唾弃。
若容尚书听闻,定要气血翻涌,家法伺候。
如此后果,几人皆知。
陈川谷面色肃穆,对容奚深深行礼。士子之名声,如女子之贞洁。容奚这般牺牲,令他们感激不尽。
陈二郎亦颔首微笑,“容郎君之恩,在下谨记。”
“诸位不必如此,既借宿容宅,此乃奚应当所为。”容奚摇首笑言。
他并不在意名声如何。
这日过后,容奚之名再次成为闲人谈资。
消息传至盛京,容尚书果然愤怒至极,直呼“逆子”,于书房静坐一夜。
容宅内,风平浪静。
晨光既出,朝霞漫天。刘子实于院中蹲步,汗如雨下,却无丝毫放弃之色。
为表谢意,陈二郎遣健仆,教刘子实习武。
刘子实身强体壮,且比起习文学字,他更擅练武。健仆试他之后,言其略有天赋,习武可成。
少年郎兴奋异常,浑身力气正不知往何处使,如今可以练武,正合他心意。
他若习得上乘武艺,便可护郎君周全。
数日后,陈大郎腿伤渐愈,偶可下榻行路几步,便至院中,指点刘子实一二。
陈川谷已与容奚熟稔,凑近其身,调侃道“子实得大郎指点,可为幸事。”
“陈郎君慷慨,确为子实之福。”容奚于桶撷取豆芽,装入竹篮。
白嫩双手更胜豆芽,陈川谷目光挪至容奚面上,见其额头饱满,眉形如刀,其余五官虽因余肉堆积而显失真,却可见其实貌。
容尚书容貌端正,仪表不俗,容奚生母之容貌亦为人称道,且两人皆为身形修长之人,缘何容大郎却胖硕非常
身为医者,陈川谷对此般事情,心思敏锐。
“大郎,我一时技痒,可愿借脉一探”他语调调侃,神情却肃。
容奚似有所觉,闻言笑道“陈兄盛情,奚不敢辞。”
他置竹篮于灶房内,与陈川谷同入正堂,盘腿坐下,伸臂横于案上。
见他如此信任自己,陈川谷心中滋味复杂。他沉淀心神,正色替容奚诊脉。
须臾,指尖离腕。
“大郎,你儿时可常患病”俊朗青年眉间成川。
容奚接收原身记忆,微一沉思,回道“陈兄神技,奚小时多病,母亲怜我,进补甚多,遂成如今模样。”
容尚书发妻,于容奚一岁时逝世。陈川谷知容奚口中母亲,应为其继母。
他不欲掺和旁人家宅之事,然容奚实在入他眼缘,他不愿其受身体所累。
“大郎可知,虚不受补之理”
容奚面色微讶,眸光闪烁,“愿闻其详。”
陈川谷沉叹一声“你儿时体弱,本应精心调养,忌大补,如此方可。那些大补之物,悉数入你口,不仅无益,反而累极身体,致身虚体胖。”
长此以往,将会滋生更多病症。
此话陈川谷未说出口,容奚却已明白。
“多谢陈兄提点,”容奚不愿再次早衰,便问,“不知奚之身体,有无解决之法”
陈川谷正欲回答,却见健仆急至。
“陈医,宅中来客,二郎君唤您移至客房。”
陈川谷无奈,只好起身,速至客房,却于廊下,瞧见入宅之人,高大壮实,手拎一几近半圆之器物,甚为奇特。
那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