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妄轻轻甩了甩手,仿佛要甩掉上面污浊的鬼气与煞气,神情可谓散漫到了极致。
二十年于凡人而言或许算是一段不短的光阴,但对修道之人来说却不过是弹指一瞬。
比如修行了十多年的陆萱萱,虽然天资不凡,至今也不过是刚刚筑基;而外表看上去年轻的白煜,实际上早已拜入掌教真人门下数百年,如今修为也不过化神如此看来,后者似乎曾是老牛啃嫩草呢:。
但萧妄却偏偏只在二十年之间,便由一介修为全无的凡人修成了如今连他自己都摸不清的通天境界,几乎每时每刻实力都在飞速上涨,堪称深不可测。
因此,如今的萧妄完全可以相当自恋地说出一句话“我究竟有多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至少至今为止未逢敌手。”
而幽冥之门后,那只大手的主人,疑似第一任幽都之主的神秘人,就更加测不出萧妄的实力了。
趁着幽冥之门被漫天刀光覆盖,推开了一点点微小的缝隙,萧妄的身形在空中一个闪烁,便如同一缕青烟般钻入了幽冥之门中。
他仿佛钻进了一条狭长而黑暗的隧道,在绝对的黑暗之中,整个人都像是被夹成了一张纸片,轻飘飘随着黑暗向前飘荡,伴随着耳边奇奇怪怪的鬼泣之音,萧妄便犹如一个纸片人被阴冷的阴风顺着黑暗的隧道吹了出去,落入了一处宽敞的天地之间。
一望无际的黑色泥土映入眼帘,一条悠悠的河流自大地上穿过,将漆黑的泥土分割,大地之上竖立着数不清的透明墙壁,将广袤的阴土分割成了一个又一个小格子。如同牢笼。
萧妄就被罩在其中一个格子里。
天地间飘荡着幽幽的鬼火,将格子四周照亮,萧妄便看见了周围密密麻麻数不清的纸片人同他一样在这片空间里晃悠。
似乎是因为幽冥阴土的特殊法则,这些新死的鬼魂都像是一张张被裁剪下来的纸人,魂体苍白而单薄,轻飘飘没有半点重量。同时还被进行了等比例缩小,变成了三寸高的袖珍小人。
萧妄自己也同样如此。
随着一股隐隐约约的吸力传来,这些纸片人就向着各个不同的方向飘去,被吸附在了格子的四面墙壁之上,每一面墙壁都是不同的颜色,似乎对应着不同的分类。
萧妄下意识隐匿起身形,就看见四条穿着奇异制式长袍、身形饱满的鬼魂飘了过来,然后一张一张将墙壁上的纸片人揭下来,贴在了手中的一本黑色纸簿上,一页一个。
随着一个又一个纸片人被贴上去,那本黑色的纸薄也变得越来越厚。最后,四条鬼魂便捧着各自的黑色纸薄向着来时的方向而去。
袖珍纸片人萧妄便紧跟在这几条鬼魂身后,悄悄穿过了一个又一个小格子,与其他格子中的鬼魂会合,眼见这条鬼魂的队伍越来越长,直到最后来到了一座漆黑而宽敞的大殿之中。
看大殿的规制,似乎是一间偏殿。
几豆幽幽鬼火高悬于穹顶,将大殿照亮。大殿之中漆黑的立柱之上同样贴满了各式各样的纸人。
萧妄看了看四周阴森幽暗的环境,以及身边不时经过的鬼魂,蓦然感觉有些拥挤,便干脆轻飘飘向旁边一靠,整个人贴上了其中一根立柱,混在了一片纸人中间,假装自己也是一张壁画。
说实话,这幽冥阴土的环境大大出乎萧妄的想象,让他心中的好奇不免浓郁了几分,反倒不急着找之前出手之人算账了。
一条条鬼魂捧着黑色的纸簿组成长长的队伍踏进殿中来,将手中的纸簿呈递给了最前方的一条鬼魂。
“幽王大人,这是今日的份额。”
这鬼魂神态极其恭敬,将高高捧着的一叠纸簿递给了高高坐在殿中主座上的人。
半倚在王座上的女子低低闷哼了几声,将低垂的头颅抬起,露出一张与幽都之主略带几分相似的容颜,只是神情更加冷厉与苍白。
她漫不经心地自血红色的衣袖之下探出一只苍白的手,指尖染着点点鲜红。
“拿来吧。”
女子轻轻咳嗽,嗓音略带嘶哑。
那高高堆叠的黑色纸簿立刻自鬼魂手中飞起,悬浮在半空之中,几乎铺满了整个大殿的空间。
阴风骤起。
数百本纸簿哗啦啦翻动,每一页都是不同的纸人,或浓或淡的鬼气自他们身上散发出来,还带着刚刚死去不久的生气。
女子闭着眼睛轻轻嗅闻着那淡淡的生气,享受地叹了一口气,只觉得刚才被反噬的内伤都仿佛舒缓了许多。
她苍白而修长的手指隔空轻点,上百张纸片人便准确地自黑色纸簿中飞出,向着她飞去。
嗅闻着那淡淡的鬼气与生气,女子眼中露出满意的微笑“果然刚死的鬼味道最好。”
一听这话,阶下那些鬼魂都忍不住发抖,悄悄躲在一旁的萧妄这才反应过来,眼中露出明悟。
敢情这是在点菜,而那些黑色的纸簿就是菜单
这样想着,萧妄便学着那女子的样子,往贴在自己身边的那些纸人身上闻了闻,别说生气,就连鬼气也没有。
显然这些纸人已经彻彻底底“死”去了。
这么说,贴在立柱上的这些都是已经被用过的剩菜而此时的自己就呆在剩菜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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