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柜上放着年前自己用压岁钱买的蓝胖子闹钟,琉克四仰八叉地躺在小小的吊床上呼噜呼噜地吹着鼻涕泡,身下是柔软舒适的床铺,身上还盖着奈奈妈妈今天才晒过的被子熟悉的一切让他清晰地意识到自己之前是在干什么。
“原来是做梦啊”羽树有些遗憾和失落。
其实应该说,果然是在做梦啊。
不知道多少人是这样,但就羽树来说,几乎每一次他做梦,往往在即将触及到十分渴望的东西时,他就会突然从美梦中醒过来。这之后无论他再怎么努力,这个梦都没办法继续了。
说起来这真的就是再常见不过的套路了
就好比上一次,他梦到哥哥回家后,说要带他出去玩,游乐园、海洋公园、自然博物馆无论什么地方,只要他感兴趣的全都去一天玩不够就玩两天,两天玩不够就玩三天,直到他玩高兴了为止于是他兴冲冲地扔掉手中的暑假作业,换好衣服乖巧无比地牵着哥哥的手,然后在他们刚刚踏出家门的时候,他醒了。
醒过来后被奈奈妈妈发现嘴角还翘着的羽树
再比如上上次,他梦到南极挖石油的爸爸回来了,还没休息多久,背着登山包就要带他去郊外野营,还准备了鱼竿,说要钓两条最大的鱼烤给他吃。他兴冲冲地丢开正在学的自行车,背上妈妈准备好的小书包,带上遮阳帽,抓着儿童钓竿,像条小尾巴似的屁颠屁颠跟在爸爸身后,结果刚走出院子,他醒了。
睡得脸蛋通红差点流口水的羽树
再比如上上上次,他梦到自己过生日,奈奈妈妈给他订了一个超级大蛋糕,还做了一桌子他最爱吃的菜。吃完饭又吃了蛋糕,奈奈妈妈又牵着捂着肚子直打嗝儿的他乘车去了机场,说是已经给他向学校请了一周的假,准备来个马尔代夫亲子豪华七日游他惊喜得忘了打嗝儿,然后刚扑上去亲了奈奈妈妈一口,他又醒了。
起床后顶着低气压去上学的羽树
总而言之,羽树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梦了,以至于他都已经具备了相当的经验用来调节美梦醒后的情绪
所以这次羽树醒来后,虽然还是遗憾没能看到宇宙中的情景,但也不会说一直耿耿于怀念念不忘的。瞧一瞧床头的闹钟,离天亮还有一两个小时,爬起来上个厕所,回来后继续睡回笼觉。
第二天一早,他就把昨天晚上做的奇妙梦境给抛到了脑后。
羽树洗漱完,打着哈欠坐到了餐桌边准备吃早餐。
不过当他坐到自己常用的位置后,却意外地发现桌子上竟然多摆了一人份的早餐。
见奈奈妈妈还在厨房忙,羽树问吃着特制小号早餐的琉克“有客人”
琉克喝了一口味噌汤,无比舒爽地叹了口气,“妈妈说不是客人,是家里的一份子呀”
羽树眼睛一亮
“哥哥放假回来了”
琉克仔细想了想上次视频通讯时看到的棕发青年,再对比了下今天早晨他透过二楼窗户看到的那个人摇摇头,“不是你哥哥啦。”
羽树眨了下眼睛,稍微有些惊讶,不过也难掩高兴地冲厨房大声求证“妈妈,爸爸回来了吗”
琉克噎了一下,其实很想说,光凭他看到的那张嫩脸就知道,那家伙绝对不可能是你胡子拉碴的爸爸。
“咦爸爸没有回来哦”果不其然,厨房里的奈奈妈妈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哎”羽树疑惑了,“那到底”
就在这个时候,门铃突然被按响了。
“啊,回来了吗妈妈这边在忙,小羽,帮忙开下门哦”
“好”
一头雾水的羽树从椅子上跳下来,趿拉着拖鞋,三两步跑到玄关处,却并没有急着开门。他拖来旁边的小板凳,踩在上面,透过猫眼往外一看只看到一个黑乎乎的帽子。
奇怪到底要不要开门呢
还没等他多想,门外的那个人似乎猜到了里面的人在做什么,白皙又不大的手摘下帽子,仰起头,露出了那张琉克口中的嫩脸,还扬了扬另一只手里拿着的酱油瓶子。
“咦”看起来跟他差不多大,难道是亲戚家的孩子吗
羽树不再耽搁,搬开小板凳开了门。
穿着一身黑西装的同龄人站在门外,黑沉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一脸茫然的羽树,嘴角一扬,语气轻快地冲他打了个招呼
“cia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