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时候, 商行轻车简便而来, 如今却是车马倍增。
何尤买了许多东西,但是现在手里只捧着个画轴, 先前欢喜的东西全让张其拿了。
他心里美滋滋的, 就等着回邱阳县扬眉吐气了, 路上马车颠簸, 吴中锐的马车一直跟在他们的旁边。
何尤觉得有些怪异, 他问张其:“你有没有听见什么男子的声音”
“同行的商户,那么多男子,有声音有什么好奇怪的”
何尤指了指吴中锐的轿子:“我说的是这里。”
张其敛着眸子仔细一听,好像还真的有, 两人正好奇, 风忽然解开了疑惑,轿帘子扬起, 吴中锐和一名衣着艳丽的年轻小哥儿。
“他胆子还真不小,弄个人回去就不怕何绣把屋顶给掀了。”
话毕, 吴中锐把轿帘子掀了起来, 朗声道:“我怎么会让她知道。”
张其摸了摸鼻头,被人听见了还真有些尴尬,不过既然别人都坦诚的很, 他也没必要:“吴老板是想把他养在外头。”
吴中锐大声笑起来:“养在外头多好,可比家里那只母老虎强多了。”
何尤低着头笑出了声音,他一边感慨男人的狡猾,又庆幸当初拼命一搏, 没有嫁给吴中锐。
吴中锐见何尤在笑,打趣道:“忽然想起,张夫郎是何绣的弟弟,不会偷偷告状吧。”
何尤连忙摆手:“我跟她不太熟。”
张其合上帘子,合着眼睛休憩,感叹了一句,吴中锐还真是聪明,抓住了何绣何尤之间的关系,就算是让他们知道自己的风流也不成事。
到张家的时候,已经是两日后的黄昏了。
张刘氏和芸芸只晓得两人大概会这一天到,不知道确切的时间,眼见着天色变暗,以为两人今天到不了,没想到在天要擦黑时马车到了宅子门口。
芸芸见着两人回来了,十分高兴,下人把从江繁的东西往宅子里搬。
“我给你买了不少东西呢,在家里有没有好好练字。”何尤下马车就询问芸芸的课业。
“哥夫,我有练字。”
张刘氏却没好气的揭短:“这些天儿也不知道是谁天天往外跑,不是去听戏就是喝茶的。”
芸芸的脸染上了一抹红晕,娇嗔道:“娘!”
张其眉毛一杨:“这黄西,叫他看着一些家里,竟然不学好,带着人到处跑。”
大家都在打趣芸芸,姑娘脸皮薄,气鼓鼓的回屋里去了。
“家里准备了晚饭,原以为你们今晚不会到,我和芸芸都要开始吃了,结果刚刚把饭摆上,马车就到了。”半个月没有见到儿子,张刘氏眼里带着笑意。
大家也默契的没有再说之前的不快。
“去添两幅碗筷。”张刘氏吩咐下人,饭摆在了大厅,往日里杨雪都会来伺候,今儿也不例外。
张刘氏瞧见杨雪进来,却道了一声:“今天屋里不要你伺候,你先下去吧。”
杨雪乖巧的应了一声后就退出去了,她倒是乐的自在,估计是张刘氏怕自己在屋里不受待见,影响人一家人团聚,她还觉得挺清闲,也不知道这些日子老婆子是怎么了,以前也就让自己端茶倒水,干些轻巧事情,后来竟然说家里有两个奴婢回家了,人手抹不开,让她跟着下人干活儿。
天天洗衣做饭,扫院子擦屋子,累得她气儿都喘不平。
她走了,大家确实没有那么膈应,特别是何尤,高兴的吃饭。
张刘氏一反常态,给何尤夹了一筷子炒牛肉丝:“来,路上累了吧,多吃些。特地让厨房给你做的。”
何尤看了张其一眼,有些适应不来,张刘氏见状,长叹了一声,她心里当然知道何尤为什么会这样。
“谢谢娘。”何尤呐呐的道了一声。
张刘氏放下筷子:“是娘之前对不起你们,以后不会在干涉你们两口子的事情了。”
闻言,张其跟何尤同时看向了张刘氏,心里不讶异是假的,何尤小声的问了一句:“娘,怎么了。”
“娘真的是老糊涂了,只想着自己,结果却让你们两口子烦恼,差点害了张家,娘以后不会在胡乱管事了。”这些时日,她一直在反省,上了年纪的人,要说出自己的错误不容易,可是大家是一家人,若是不说出来,一辈子都得在愧疚中度过,往后闭了眼都觉得有错。
张其能看见张刘氏想明白,心里很欣慰,看来这一趟没有白走。
他握住张刘氏的手:“娘,我和何尤谢谢您可以想清楚,从今往后我们一家人便和和乐乐,好好过日子。”
张刘氏点点头,眼中泪光闪烁。
何尤脸上有了笑意。</p>
“阿其,还有一件事。杨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