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家欠我们十五两银子,说了三天内还不起就把张芸芸抵给我做媳妇儿的,我来要账你们给不起我当然要把张芸芸带走了,怎么能说是调戏呢!”王柱辩驳道。
“还不起?我难道当日没有把十五两日子还你?还有,是谁说三天内还不起就把芸芸抵给你的?”
“当然是你娘和我爹商定的!不信大家可以问我爹!”
王辉仰着脖子道:“确实如此!”
“好啊,王叔,既然说是商定了的,那就把字据拿出来让大家看看!”
“这,这!当日我们并没有签字据。”王辉收回他的脖子,悻悻道。
张刘氏趁着这当儿道:“那天王辉逼债,说是三天内再还不上银子就要来家里带走芸芸,我怎么会同意把女儿拿去抵债,这事情我是没有同意的。”
里正有些为难,现在两方各执一词,又没有确切的字据,张家又把欠下的债务给还了,扯起皮来还真有些麻烦:“王辉,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王柱的口碑在村里本身就不太好,人还了钱你还敢去调戏!实在是臊咱们乡里乡亲的脸面。”
“对啊,王柱,你们可别仗势欺人,人张家才出了事情你们就逼债,是不是太过分了些。”
“王柱,你得跟芸芸道歉,人一小姑娘,你吓着人家像话吗?”
村民大着声音骂着王家父子俩。
王辉背着手扯了一把里正的袖子,瞪着眼睛,低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钱可都收下了。”
“你这太不占理了,我要怎么说!”
“我可不管,你要是不好好办,我就把事情闹出来。”
“你!”里正冷哼了一声后,腆着脸皮,清了清嗓子:“大家稍安勿躁。”
“张其,王柱对芸芸不敬固然不对,但是你身为一个秀才,是咱们村的榜样,没有起好带头的作用打人就是不对,人来要账你好好还了便是,动什么手脚。今天把王柱的伤药钱陪了这事儿就算结了。”
里正分明就是偏向于王家,大家对此渐渐没了声音,土财主跟里正勾结在一堆,就算他们晓得其中谁对谁错也不敢强出头,大家都是贫苦人家,谁经得起人这么整。
张其握紧拳头,想把面前八字胡的老头儿一拳头把脸给打偏,知儿莫若母,张刘氏抓住他的手,稳了好一会儿。他能感觉到张刘氏手心里的茧,心头的气焰顿时下去了很多,必须得忍着,要是今天打了里正,恐怕是真的要去官府。
“里正,我们家阿其以后不会这样了,你就原谅他吧。王柱的医药费咱们陪。”张刘氏咬着牙关道。
“哼,我这伤着的可是脸,身上还有好多伤呢,起码也得赔个二两银子。”
村民们唏嘘:“这么多,分明就是讹钱。”
张刘氏有苦往肚子里咽,正准备答应,张其打断了她:“你那张脸值二两银子,要不要咱现在就找个大夫来开药,看看要几文钱?”
“不光是脸!”王柱不好意思说那天张其对他又踢又踹的,只好避重就轻:“还有身上呢!”
“身上?你哪里来的证据,把衣裳脱了给大家看看有没有伤啊!想讹钱是吧?”。
“这,这……哼!”王柱再不要脸也不好意思把衣裳垮下来让大家看笑话。
王辉见状连忙出来打圆场:“也不要你多的,怎么也得给一两!”
“好,就给一两!”张刘氏赶紧答应了,她实在是怕事情再闹下去。
张其赔了钱后,大家再一片叹声中散了去。
王柱拿过张其手里的钱,勾着嘴角鼻孔哼气:“张其,就你还跟我斗,滚回你那破棚子里多读几年书吧。”
话毕,抛着手里的银子和王辉一同走进林子里,紧随其后的还有瘦精精的矮个子里正。
张其叫住了他:“里正,今天断的好公道,我张其铭记于心,它日有机会一定会好好答谢。”
里正僵直了背,没有回头,就算心里有些过不去,但是那又如何?穷酸书生一个,张家这穷窝子,又哪里来机会真正的“感激”他。
“行,张秀才有骨气,我等着这天!”
人走完后,天色是彻底暗了下来,张刘氏红着眼睛难得没有哭出来,她拍了拍张其的肩膀:“阿其啊,人活世上不得不低头,娘知道你心里苦,但是咱们惹不起他们呐。”
言罢,张刘氏蹒跚着步子进了屋。
张芸芸抹着眼睛:“大哥,对不起。”
张其摸了摸芸芸的头:“不关你的事,大哥以后会好好保护你和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