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明熙要成妯娌的事,最好现在就告诉她,我不想她被动,明白我意思”
宋雯眼睛里起了雾水,她念书这么多年,嫁给费臻似乎成了她人生中的羞耻点,现在被费忆南这么严厉地警告着,她又羞又难堪,几乎都讲不出完整话来,唇瓣一直在抖。
费忆南轻抬下巴,锐利的眸光往窗外投了一眼,声音轻微不耐,“你是个优秀的女孩,适合更优秀的男人,而不是被费臻当作进攻我的武器。而且就算你嫁了,和明熙表姐妹关系变妯娌,难不成你们就以为能膈应到我”
“不是姐夫……”宋雯被说地面红耳赤,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费臻说了,他一直都想在三十岁前结婚,而且他看到你在婚姻中的样子,也想像你和明熙一样,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
费忆南却偏头半眯起眼光,一个字没听进。
事已至此,他不勉强。
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走的路。
宋雯知道自己被他放弃了,他虽然什么话没说,但眼神弃如敝履,沉默也是最冷酷的分割线。
他做好意面,无声端着餐盘,经过她身边,目不斜视上楼。
宋雯盯着他那对女人有着致命吸引力的背影看,心里想的是,将来结婚,费臻会像他这样熟练又心甘情愿的为她煮面吗
……
“起来吃。”到了楼上,费忆南却啼笑皆非。
他大半夜下去煮面,她倒好,躺在新换好的床单上,睡得昏天地暗。
明熙用最后一点意念支撑着,回复他,“你吃吧……”
她真没有精力起来了,刚才换床单简直像要了她命。
“每次都是我吃,然后说要煮的人是你。”费忆南恨不得打她小屁股。
“你又不胖,不怕……”
“可我没有用夜宵的习惯。”他垂死挣扎。
“我说了不要——”明熙火了,狠狠扔了一个枕头砸向他,“让你吃你就吃——”
费忆南被打了,还不能吭声,任劳任怨的把自己枕头捡起来,然后在她睡得无比香甜的夜里,再一次坐在床边,一叉子又一叉子把一盘面塞进腹中,直到胃部稍撑,他把盘子放下,然后叹一声气,无比怅然地摸了摸自己腹肌……
他恐怕要幸福肥了。
第二天,睡清醒的明熙恍惚回忆起昨晚的事,自己好像对他吼了,在他辛苦做好宵夜端上来后。
便有些悔不当初。
她愁眉苦脸的打他手机,没被接听。
于是更加愁眉苦脸。
她母亲问她怎么了。
明熙苦哼了一声,“我好像对他家暴了。”
“……”洪教授吃惊,继而冷静问,“你用什么家暴的”
“枕头。”
枕头
枕头能把一米九的费忆南打出好歹来
还家暴……
“……你给我上楼复习去!”洪教授反应过来,没好气地训斥。
明熙吐了吐舌头,调皮地跑回楼上。
照例,她打开笔记本,第一时间先查看邮箱,最近她在申请国外的几所艺术名校,虽然结果不一定客观,但抱有期待是她每天必做的事情,于是这会儿随意恩浏览间隙里,突然叮一声,一封极其陌生的发件人闯入了她的邮箱。
她眼睛睁大,心里默念着罗德岛设计学院……
然后点动鼠标,打开——居然是一封黄色垃圾邮件!
“靠——”明熙气死,但也暗搓搓地紧张点开那个:热辣人.妻10技巧,让男人非你不可,结果……电脑黑屏了!
人.妻明熙:“…………”
晚上,费忆南下班回来,正换了外面衣服,准备洗澡。
一回身,瞟到门框上趴着的脸色窘红的女人,笑问,“怎么了”
明熙支支吾吾:“老公……帮我修下电脑。”
“热辣人.妻10技巧,让男人非你不可”他笑。
明熙吃惊,“你!”
“修好了。去玩吧。”他笑着转身,不看她那张五彩缤纷的脸。
明熙扑到他背上,气急败坏咬他后颈。
“咸不咸一天没洗澡。”费忆南失笑连连,一手托着她背,一手拉着她柔软的手腕,任她闹。
明熙无地自容,趴在他脸上吧唧了两口,假豪迈,“谢了老公!”
事实上,她老公干的事儿可不止修电脑,包括辅导她的英文,如何选择名校,轻松点的,在他不出差的时候每周末陪她去看艺术展,或者单纯在宁城大街小巷乱晃,她睡一觉醒来这座城市变化何其大,很多建筑面目全非。
他们也经常回a大,用晚餐结束后散步的时间,在校园里穿梭。
那段时间,他们夫妻日子过的平静又温馨。
高玉墨有明熙的抖音号,当然,如果不是明熙非逼着她加,她不会有这种幼稚无聊的时间去关注那些小视频。
明熙她各种行为其实很多时候都是个女高中生。
比如,她会买和费忆南同款的帆布鞋,然后让这两双鞋配上激情撩人的音乐,她蹲在镜子前举着手机慢慢起身,让画面拉长她那双原本就修长的美腿,然后音乐的烘托下,猝然爆发露出费忆南劲痩挺拔的背影,使得整个画面就是一副她在秀,他在专注养她的优秀美好画面。
明熙的每条视频几乎都看不到费忆南的脸,他多数时刻是在耳边贴着手机,或低头,或仰头,或抱胸,或单手插口袋,面对山景,他无时无刻不在忙;而她无时无刻不在笑……
十月,高玉墨发现她的抖音号变了,甜蜗牛费太太不再专注秀恩爱,改昵称为费太太的留学日记。
明熙收到了罗德岛设计学院的offer,如愿以偿。
高玉墨为她高兴,也为她激动,这种喜极而泣的心情大约就跟亲眼看着好闺蜜结婚一样,感同身受,全力祝福。
可明熙的两百万粉丝不这么想,接下来在长达两年的费太太留学生涯中,他们没有再看到过费先生,许多人猜测他们是不是离婚了,毕竟跨国恋多分离。
然而,这年冬天,明熙留学的第二年时间结束,高玉墨收到一张请柬:
邀请人:明熙,费忆南
内容:沉浸在幸福中的我们将于20xx年1月1日(农历腊月初七)星期三举行婚礼。
宴设:锦江大饭店
时间:下午5点20分
受邀人:新娘的好姐妹美丽的伴娘高小姐
我们恭候您的光临。
这封一看就是出自明熙手笔的婚礼邀请函,飞到她闺蜜手上,接着,又飞过大半个中国,在扬城霍家人身边落脚,在青海皑皑雪山脚下她那名卖牛肉干的学姐手中,还去了法华山一个晓晨的小伙子身边,告诉他们,她和先生要举行婚礼了,请务必参加,真不来的话,礼金到了也行……如此完美。
其实只有明熙自己知道,秀给外人看的那些幸福,哪会是一帆风顺的。
她生而为人,第一次结婚,同样的,费忆南也是,他们相互磨合,甚至彼此揭开心结后,在她留学的那两年差点闹过一次离婚。
这一切,外人都不知道。
他们走出去时就是一体,是恩爱的费先生费太太,回到家中,她像泼妇一样对他发飙,隔着大洋半夜夺命call叫他滚回家中睡觉,而不是在外徘徊,怀中左拥右抱。
……如此颠倒黑白,将他人格视为无物。
那一次费忆南气地不轻,一整通的通话过程里,一言不发。
明熙发泄完毕,径直挂断电话,然后微信全部拉黑。一整个星期,她过得像一只潇洒的单身狗,在异国他乡坚强流浪。
七天后,费忆南仍没有找来,破了他们争执后冷战天数的记录。
她晚上又被同学喊着出去high,在天台上露天烧烤,开paty狂欢,欢到一半明熙人不见了,她同学在天台四边找,然后莫名其妙看见那个一向不会低头地高傲东方女孩,正垂着脑袋站楼下,眼泪一颗颗硕大地往下滚。
她旁边站着的男人,显然是另一个季节的国度过来的,大冬天,穿单薄黑衬衣,冰凉没有一丝折痕的西裤,整个人显得锋利又清瘦。
楼上能隐约听到两人的对话。
“我服输。”他说。
“我输。你能忍七天,我不能忍。”她控诉,她落泪,她又倔,坚持不肯看他一眼。
“可你这七天过得挺快乐。”他受伤的笑眸意味不明。
明熙心虚,声音嗫嚅说,“都是我同学……”
“那我身边也是我同事。”
“对不起……”她哭惨了,可怜兮兮地去拥抱他,然后大声质问,“你早就来了对不对你来了,你偷偷跟着我,你都不出现,你真坏……”
楼上围观的人笑了,看着两人在楼下拥吻,第二天冬天差不多时间,这群同学也同样收到来自这对夫妇的婚礼请柬,他们一起整装待发,跨洋过海,准时赴约那场令人期待的婚礼。
作者有话要说: 从凌晨三点改到下午两点,要疯了。
也新增了不少内容。
所以今晚不更了,没力气更了,哭。
明天婚礼上见,么么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