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在孩子群中渡过,明熙一点未见不开心之色。
她是个很投入的人, 无论是做人, 还是做事, 虽然今天是她生日, 但在昨夜毫不犹豫答应果果时,一点都未觉遗憾。
她有点担心费忆南不高兴, 毕竟是她自己记忆中与他的第一个生日, 上次他过生日时, 鲜花,蜡烛,黑胶音乐,贴面舞,无一不用心。
这次轮到她,她却什么都没有准备。
他也很忙。别的男家长生意长生意短无处不彰显时, 明熙却知道,他那顿没有好好吃成的午餐, 和静静沉默之中偶尔的一声嗯,那便是电话那头的千军万马, 挥斥方遒。出门两月之久, 她耽误他太多了。
是不是该回去了
从濮塘回来时,明熙脑海里这么问了自己一句。
费忆南在开车,一边问她去哪里用餐,声音低沉沉地让人有想入睡的冲动。
明熙眼皮拉拢着,怀里搂了一只小女孩呼呼大睡的身体, 无意识轻喃,“回宁城吧。”
费忆南从后视镜里瞟她,知道她要睡了,摇头哂笑。
东关街,夜色喧嚣。
应湘的烘培店在主街的中断,小桥流水,香味萦绕。
诺大的玻璃落地窗外面,一排排精心修剪过的花草攀爬延展,好几个穿着汉服的年轻姑娘在花架旁拍着照。
一个年轻爸爸怀里抱着一个小女孩,遮着小女孩已经睡着的脸庞,挡过一阵袭来的夜风,迈步进了店内。
“哇,好帅呀。”年轻的汉服小姑娘没见过世面,当场失声呼起来。
惹得费忆南蹙眉回头望。
那几个小女孩子立即在原地欢呼跳起来。
店里面,应湘无奈笑着,“是不是觉得像我们上学的时候”
他上学那会儿是全校女生的梦中情人。
“不记得了。”费忆南把果果送到楼上,木制的台阶上,踩着两个成年人的脚步,闷闷地发饷。
应湘把休息室门打开,让他将女儿放进去,然后看着他弯腰在果果床前,温柔小心的拿被子给孩子盖起来。
“你说是不是因果循环”应湘忽然苦笑,“从她出生,你就没缺过席,她甚至一度以为你是她爸爸,可惜是我没能力,没能满足果果心愿,现在,你知道她是你妻子的侄女,你们还是成了一家人。”
“你愿意,你也会是我们的家人。”费忆南看着她,“你不知道,当我得知果果是你和予安的孩子时,内心多高兴。为明熙高兴,为我岳父岳母高兴,也为予安高兴。你对他是有过心的对吗”
“别说了。”应湘笑容渐冷,直至消失。
“你怕提到他。是因为你在后悔,你在自责。”
她没有反应。
费忆南失望地从她肩膀边上擦出来,“今天是明熙生日,她和果果在一起很开心,如果你不能靠你自己走出来,那我就只好推你一把。”
“你想干什么”应湘怔愣。
费忆南背影冷漠无双,淡淡留给她一句话,“我为明熙,什么都做得出来。”
“你太自私了。”应湘声音充满恨意。
“这趟出行本来就是修补之旅,你认为果果这么大颗灵丹妙药,我会放弃”
果果是谁
明予安的孩子。
这对明熙,对明家二老而言,意味着的疗效绝对不亚于十全大补丸。
所以应湘指责他自私。
但费忆南向来就是这种冷漠无情的男人,应湘在他面前,平静时是朋友,交战时就是对手。
他只能保证她安全,但不保证她会不会失去什么。
兴许他还会讽刺上一句,“你失去的只是你的壳。”
他要撬掉她那块壳,哪怕过程鲜血淋漓。
当他用那双温柔干净有力的手掌,触摸明熙掉落在脸颊旁的发丝时,明熙是硬生生被冻醒的。
她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外面空气明明很炽热,她却打了一个冷颤,掀开眼皮,惊醒,“怎么了”
他站在车外,后头橙色的路灯从后面打出光来,让他一双眸在半明半暗中更加深不可测,“和果果玩的开心吗”
“开心啊。”明熙莫名其妙,“怎么突然提到果果”
“她以后会经常和你一起玩。”
“是不是应湘太忙了”明熙表示理解,然后笑着把自己右手手腕伸出来,“她今天送我一块手表,虽然是不值钱的生日礼物,但我很喜欢。而且你知道吗,我也给她化了一块,你真的好讨厌啊,竟然不告诉我,我竟然和果果同一天生日,这得多大的缘分啊,你从车里拿出礼物给她的时候,我都惊呆了——”
“你惊呆的地方还有很多呢。”费忆南轻笑一声。
“好了,好了,快上车,我要吃生日晚餐去了。”明熙睡了一觉,满血复活,现在肚子咕咕叫,得到处去找吃的。
“不会怪我没准备”在车上,费忆南问她。
“不要的,我们就很普通正常的出来吃一顿,在一起就很开心了。”
开心的结果就是两人在老门东吃完饭后,找不到车子所停的位置。
明熙一手拿着桥头排骨啃,一手被费忆南牵着在诺大的地下停车场,没完没了地转圈圈找,最后找到人家一个饭店的后厨里去,在楼梯间被人家问地哑口无言。
“你们停在哪个区,a,b还是后面的h”
“......”明熙反正是不说话。
费忆南假装淡定地轻咳一声,“在一个双层停车位的下层。”
对方:“...................”
“这里都是双层停车位啊。”和人家告辞后,明熙啼笑皆非地掐了下费忆南胳膊,瞧瞧他刚才回的什么话,在一个双层停车位的下层.......
“怪我。”费忆南也无语发笑,“刚才下车和你聊的太开心,根本没注意我们停车的位置。”
“我也没有注意。”明熙真的崩溃了,大笑道,“我们两是对二傻子吧!”
“我傻,不关你事。”费忆南心疼了,不准她骂自己,然后,半搂着她腰,在停车场里半小时游,最后绕地别提找车了,连他们自己都差点没走出去。
做为热门旅游区的停车场,自然是大到通天,好不容易在一个清洁工大妈的帮助下,费忆南狼狈地把自己今天过生日的小妻子从地下拉出来。
然后抱歉地和她面对面,靠在一个长满五颜六色小花的景观窗台上,气氛情意绵绵,“对不起,今晚我好像醉了。”
“可你没有喝酒。”明熙笑着戳穿他。
“和你在一起就醉了。”他牵住她白嫩的手指放在唇边吻。
“你有没有闻到奇怪味道啊”明熙蹙起眉头,发现有点不对劲。
“什么味道”费忆南只觉得好香,忍不住又深情地吧唧了几口。
“这是厕所啊!”明熙失控大叫。
费忆南闻声扭头,看到一批批男男女女表情惬意,手掌湿哒哒地从自己所趴的窗台墙里出来,细听夜色微风中,墙内呼啦呼啦冲水声不断,显然,确确实实是一间厕所!
表情失控中的二人彼此相觑一眼,随着一阵夜风,墙内气味飘鼻,扑哧两声,又惊又怂地迅速逃离。
明熙简直服了他。
这一晚上带的什么路啊!
两人逃到一条了无人烟的巷子里打闹,打着打着,费忆南把她按在墙上,炽热的呼吸,伴着撩情的舌尖猛地窜进了她嘴里,那怎可一个撩字了得,细细追缠,深深舔.弄,明熙身体发热,心脏发热,在墙壁与他胸膛之间腿软不已。
“生日快乐......费太太。”</p>
“同快乐......费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