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相信她自己是好姑娘了。
近五年的空白, 明熙真的没法儿确定自己当年是什么样的人了。
她可能伤害了周游然后一走了之,这也解释了高玉墨为何至今了无音讯, 想必被自己最好的朋友背叛,对方已然断绝了与她的联系。
“我太坏了……”在明熙的思维中, 只有深爱过的男人才可以做.爱, 而不是和好朋友暗恋的男人苟合。
她十分痛苦,从来没在哪一刻有觉得失忆原来是这般惨无人道,她下午还兴高采烈要出门远游, 下一秒直接觉得自己不配拥有费忆南的大好春光, 她不值得。
费忆南心都碎了,看她痛不欲生, 泪流满面的样子。
可爱的傻姑娘,又傻又善良。
宁愿相信自己是个坏女孩,也不相信是别人骗了她。
“我会找他算账, 别难过了嗯”费忆南安慰她, 双手捧着她不断往下垂下去的脸颊,她自觉无地自容, 难以面对他。
明熙摇着头,睫毛上坠下两串长长的泪珠子,声音哽咽, “别找他。”
“明熙,我向来脾气就不大好, 你继续为他掉泪, 你信不信我能扶他上来, 也能叫他坠下去,再见不到天光是什么样子”他语气不带半点威胁,完全是正常说话的样子,但因为是费忆南,明熙相信他的手段,所以闻言她就非常害怕。
“你别找他,求求你,都是我的错。”她哭音沙哑。
然后她就尝到恶果了。
费忆南捧起她的脸,低头就吻了下来,陌生温热带着拉菲醇香的男人唇瓣万分猖狂而又愠怒,明熙只感觉自己心脏似乎嘶地一声,如正常工作的保险丝突然断裂,周遭一切都成了黑色,唯有他放大在眼前的面部五官细致清晰,他睫毛浓密黑长宛如安装的假睫毛般不敢相信这是一个男人的睫毛,而他眼窝深深闭起,没有看她,他接吻时原来喜欢闭着眼睛,但按在她脸上的手劲霸道而又张狂,扣地她脸颊都有些疼。
“唔……”等明熙细细观察完他的表情与动作后,才赫然发现两人这是在干什么,然后她因为太过震惊,一开始就忘了呼吸,被他严丝合缝地密密吻着,她难受地踮起脚尖,连一口完整的气都吸不上。
明熙脸皮都烧着了般,这一刻她谁也记不起来,只觉得费忆南太霸道了,说吻就吻她,都没有一点预告,而她技术又生疏,和他高超的吻法比起来简直菜地让她泪流,他还把她抱到旁边的柜子上去,然后随意加长时间的享受这个吻,明熙都羞死了,满口腔的都是他舌尖上拉菲的味道,没完了,这是她“初吻”。
“怎么样,”他动情后的声音低沙地听起来特别挠人耳朵,眼眸充满迷情地睨着她,“有感觉吗。”
“什,什么感觉……”明熙都懵逼了还有个屁感觉,满面通红,连鼻尖都红红的。
“那就还不够。”费忆南说着双腿岔开,低下腰部,整个背都弓了起来,饶是如此,坐在柜子上的她还得扬起脸来才能吻到,他有点上瘾,一手伸到她背部,往自己胸膛压了压,尽可能地提高她的身体,方便他吻到她。
“你又玩没完……”明熙口齿说不清楚,有点后悔那天早上他蜻蜓点水亲她时,内心不满足地抱怨说那吻太短暂了,这下遭报应了,感觉这一个晚上,他都会在这个安静又迷情的上次他们才跳过舞的大厅里,把她亲到翻白眼为止。
“不要了……”明熙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然后破涕而笑,把他舌头都给推了出去,胸口剧烈起伏,一时不敢抬头看他。
费忆南摸了摸她炸起毛来的脑袋,把那一根根黏在他掌心的毛发给顺了下去,静电状态使刚才的吻更加令人颤粟,回味无穷,他声音极柔,转移注意力,“明天早上几点出发”
“七点十分。”话题转换太快,明熙愣了一会儿才懵懵回答他。
“今晚早点睡,别想除了我以外的任何男人,你该努力记起的是我们的第一夜,而不是和别人的,那是不可能的知道吗”费忆南面色严峻地看着她。
明熙怕自己说可能的,他又会吻过来,所以心不甘情不愿地点点头。
她总觉得周游不会骗她。
但是费忆南又掷地有声说她初夜是跟他在一起。
这二者所造成的后果截然不同,和费忆南那没有任何关系的,和周游就完蛋了,她可能真的做了假的处.女膜去费忆南那儿骗财骗色最后还骗到了费太太的位置,而且最重要的,她伤害了高玉墨这个好朋友,无法挽回。
晚上睡觉,明熙辗转反侧到半夜,再过几个小时,她就要去赶高铁,休息不好,她可能会起不来。
费忆南就躺在旁边,她背对着他,饶是小心翼翼,最终还是惊动了他,他可能也一直没睡,声音十分清晰,建议她改签去南城,去那家宾馆查一查,当日入住人数,他怀疑是另外一个人和周游发生了关系。
“不可能吧。”明熙当即反驳。
费忆南冷飕飕地瞥着她。
“……”明熙怂了,忙摇手说,“我意思是和别人发生关系,他却当做是我,这不是太连续剧吗现实生活中可能发生吗”
“为什么不能发生”费忆南气笑,“你既然相信他不会对你撒谎,那只有可能他弄错了人。”
“太悲剧了。”明熙一瞬间有些同情起周游来,她眉头拧着思考了半晌,然后,把头埋进自己被子里,声音嗡嗡地问了外面一句,“你确定,我跟你第一次时,流血了”
“你不止流血,你还喊疼,然后哭地我心浮气躁一下子进到底,你打了我一耳光,然后再跟我道歉,明熙,还要继续说吗”
“睡睡睡觉吧,早起呢明天。”明熙使劲把自己的头在被子里埋着,她简直惊呆了,自己在干那事儿的时候打过费忆南的耳光,他出身矜贵,估计别说耳光,连头发丝恐怕都没被人碰过,当年的她可真是太彪悍了……
她这么想着,心里甜丝丝地,同时又被满满的踏实感充斥了,她不是坏女孩,一生只爱一个人,只睡一个男人,她不会玩弄朋友的感情,所以别怕。
待她沉沉睡去,她身旁的男人起身去了卫生间。
费忆南从浴柜底下拿出一包烟,打开窗户,在边上抽了起来。
外面夜色如浓墨,但春天的夜色一点儿都不安静,有叽叽喳喳地虫鸣,也有数不清的动植物努力破土而出的蓄势待发声。
他只要闭上眼睛静静回忆,那些热闹便从未远离。
学长,我好疼。
学长,你慢点儿我好疼。
学长,我不想做了我怕疼……
他一次又一次饶过她,她却一次又一次凑上来,那晚是他独自一个人去医院拆纱布的日子,伤口愈合的很好,陆叶陵叮嘱他,不碰水,不要用力,很快就会恢复。
出了医院的门,樱花树下蹲了一个小小的人影,她抱住膝盖,头一下下往地下点着,快睡着。
许是听到他的脚步声,她整个人惊醒过来,质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