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公事,已经下午三点,身旁的女人睡得稀里糊涂,费忆南仰头往后靠,直到眼前全是天窗上呼啸而过的参天绿荫,他闭上眼睛,和她一只手牵在一起,这一刻,便是他的洪福齐天。
......
明熙睡得稀里糊涂自然不知道费忆南今天生日,她睁开眼睛就看到硕大的南站,展开硕大翅膀似地在欢迎着她。
“天呐,这里和以前一模一样,”她惊呼了一声,睡了一觉精神十足,跳下车子时灵活万分。
“只不过五年嘛,当然没什么变化。”黑栋牵着果果的手从另一辆车子上下来。
应湘手里既无女儿,也未带什么手办,简单,身无长物,与来时一样属临时起意,走时便也简简单单。
她望着费忆南,微笑着,“听说你要来南方?”
“是,”费忆南点头,深邃的眼睨了明熙一眼,“等你学会游泳,我们就会和果果再见面。”
“那果果,我会努力的,争取很快和你见面。”明熙对果果依依不舍,“果果,你会想我吗?”不等人小姑娘回答,又自问自答,“我知道你会的。因为你和我很像,都喜欢捣蛋。”
果果轻哼了一声,傲娇地道,“那你学快一点。”
“当然。”明熙笑了。
把母女二人送进安检门前,明熙站地远了一点了,她总觉得应湘心里埋着话要跟费忆南说,她虽然是正牌太太吧,但应湘也挺不容易的,单亲妈妈一个,爱而不得一个人,反正费忆南的性格,不会和别人存在一点暧昧空间。
明熙也就放心他。
最后,果然也如她所猜,应湘在安检门前对他说了四个字........
至于哪四个字,明熙从唇形上没判断出来,看着对方飘飘地脱俗背影,牵着小不点头也不回地往前,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可怜,在那失去的记忆里,她有没有像应湘一样热烈爱过一个人?
可能永远不会知道了。
明熙叹了一口气,正百无聊赖地四处望着,背后突然传来一道十分陌生的男声,“明熙?”
语气是那种微微窒息般的不可置信。
明熙猜,这应该是自己的“熟人”,于是大大方方转过身。
只见一个衣着打扮像推销员的年轻男人站在她面前。
很普通质感的一套黑西服,松松垮垮,四肢活动处爬着很多褶皱,手上的提包,可能不是多贵的牌子,明熙甚至看到他皮包四角都脱了皮,并且舍不得扔,可见生活窘迫,一旦意识到这点后,再看这个男人满脸倦容,年轻英俊的眼都因生活的奔波而褪色后,明熙就更不能接受对方突然一下子就朝自己下跪了!
“周周周游!你干什么......”她记得他,她的高中同学周游,“男儿膝下有黄金,你快起来!”
来来往往的人,越来越多的目光投向他们,她看到费忆南猛地回头扫了一眼过来,隔着玻璃门,她赶紧朝里面打手势,示意自己没什么问题,只是遇到熟人了!
费忆南目光始终盯着她,然后眼神没走,唇瓣动了动和旁边的黑栋说了什么。
接着黑栋望了外面一眼,然后立即打了通电话出去,不一会儿便有一群保安将明熙和周游包围了一个彻彻底底。
“误会,误会,他是我高中同学,各位大哥,真的没什么事。”明熙气炸了,恨不得冲进去把费忆南一阵打。
不过当他面色严峻地走进来时,明熙还是当即狗腿地笑了笑,“老公,这我同学加好朋友周游周先生,来,打个招呼——周游!”
“呜呜呜呜呜.......”周游辜负了明熙的期待,他抱着明熙的大腿哭地稀里哗啦。
“周先生,你能站起来吗?”黑栋试着拉了拉这小伙儿,失败了。
费忆南站在一旁没说话,他黑色的眸像一种幽深的矿石,硬如实质,是一种非常生冷的眼神。
明熙感觉自己头皮发麻,苏醒以来,她对他与其说放心,不如说没感情,所以他和应湘再怎么有猫腻,她都无动于衷,可她忽略了一点,也是此时此刻才弄懂的一点,她家先生可是正宗她的先生,哪个男人愿意自己太太被别人拉拉扯扯?
“周游,是我朋友,咱们就去永和大王坐坐好吗,这样太丑啦!”明熙明哲保身,努力地劝说周游,“曾经的万人迷班草大人怎么这么没出息,说跪就跪了,还哭......哭个锤子啊,弄得我也想哭了......”
如果她哭了,费忆南脸色是不是就会好看点?
——明熙真的擦了擦眼角,悲哀地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