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和我一起去。”
“费先生你搞清楚,对方是你朋友,不是我的,而且人家指不定把我当情敌看呢,我干嘛自讨没趣。”明熙大大方方摆摆手,就想挣脱他。
费忆南把她牵得更紧了,一边心里也很不痛快,碍着果果在,才没跟她翻脸,“费太太,注意你的身份。”
呦呵,他还不高兴了?
明熙白眼翻了翻,大力地哼了声,“非要跟我胡搅蛮缠是吧。那我就跟说道说道,我就问你,你早上上班不是十万火急吗?这会儿悠闲逗别人女儿是怎么回事?”
“不悠闲,傍晚我还有个公务聚餐。鉴于你已经出来了,我顺道带着你去。”
“好一个顺道。”明熙被气地七窍生烟,把他手狠狠地一甩开,拉着果果往后退了三大步。
她身后就是爬满青苔的假山,费忆南惊提了一口气,张开手要扶她,她反应灵活,一下扭开身子避开了他,还稳稳地站在安全地带,挑衅地抖腿看着他,“你有时候很会哄女孩子,有时候又很笨。在你老婆面前,怎么能用顺道这个词?我看你是原形毕露,霸道,控制欲齐上阵,就是想让我乖乖回家,不在外面玩呗?”
费忆南低头挫败地笑了一声,被她气地胸口疼,偏偏,对着这张粉嫩倨傲的脸,他一点发火的动力都没有,半晌,盯着她看了半晌,他居然还是心情很好地朝她伸了伸手,哄孩子一样,“乖,房子的事处理好很快的,到了地方,我和你在楼下等,应湘一个人上去就行了。然后送她和果果去车站,我们再一起回家,或者你跟着我去办公。”
应湘在市区有套大三居的房子,本着在南方定居的意思,她准备把外租几年的这房子卖掉了,今天回来,顺道去和中介上去谈谈相关事宜。
但这不是重点,明熙听了他半晌,眉头皱了皱眉,小手一指果果脑袋,“你是说,这母女二人下午就回去了?”
“嗯。”费忆南笑眸望着她,点点头。
明熙脸色一变,惊道,“那我更不能打搅你们了——我带果果玩,你们处理好事情直接来接我们,好好聊,回来一次多不容易!”
费忆南脸色铁青,看着她灵活的身姿牵着果果在假山后面一闪而逝,跑得比兔子还快,他整个一双手都握成了拳头,然后无可奈何松开,改为捏鼻梁.....
费太太,你可真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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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湘的房子在滨江商务区,开车穿过半个城才到,这几年成了宁城新兴崛起的旅游大热景点,尤其夜晚,滨江灯光秀在全国闻名,而白天却透着开阔与生冷。
“这里大不一样了。”坐在副驾上,应湘望着窗外青白色广阔的江水,深深勾唇笑了笑。
“确定下午走?”费忆南单手打方向盘,往她曾经住的小区侧转。
“嗯。”应湘点头,侧眸,怔怔地望着他摆在大腿上左手,还是和从前一样,戴着那一块表。
他是个很长情的人。
长情到什么地步,高中时穿的校服外套,大四时还在穿着打球;她和他同届,在诺大的校园,寻找他的身影,通常不废吹灰之力,他所钟爱的食堂在哪层,她闭着眼找到;他在图书馆喜欢坐在什么位置,她双脚自动带着她走进;身体形成反射,所有关于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笑,唇角上扬到什么程度,才是喜欢你,哪种才是敷衍,她是最了解他的人。
后来他到美国留学,再回来时他们仍在a大聚会,应湘从没有感觉他离开过自己,直到有天,他穿着一丝不苟的正装,无名指戴着戒指,从登记处出来时,她恨上帝给了自己一双眼睛......
“她身体还好吗?”这种无意义的太过于寒暄的问题,应湘不想问的,但是身为朋友,如果不关心与他切身悲喜相关的人,这朋友做的不是太假了吗?
“能醒,其他问题都不是问题。”费忆南情绪很淡,仿佛当年那个为明熙暴瘦三十斤骨瘦如柴的人不是他。
“听说失忆了?”应湘勉强维持着笑容,“今天,我看她,好像对你真的没有任何印象。”
“在我眼里,她是完整的。”费忆南停好车,侧眸看她,“到了。”
应湘下了车。
中介早已在旁边等候,双方见了面,简单的了解过后,应湘跟着中介上楼,她表示不需要费忆南出面,于是他等在楼下。
这套房子地段好,房型优越,中介信誓旦旦保证,一定会卖出好价格。
应湘点点头,这一瞬间,她其实听不清外人在说什么,说她矫情也罢,说她傻也罢,她认了,可能别说三年,就是三十年,再见到自己整个青春爱过的男人,依然会魂不守舍。
会希望车子永远开下去,到不达目的地。
也希望她下楼时脚步如蝼蚁般缓慢,那样,隔着重重油桐花瓣,会看到一个高挑英气的背影,永远的在等候她一个人。
怎么办,人生没有他如何才能完好的过下去?
费忆南沉沉地将剩下半只烟蒂按进垃圾桶,身后,有个女人沉重地呼吸声提醒他,两人不过分开半支烟的功夫。
“这么快?”费忆南若无其事转过身,长臂一只按着烟头在垃圾桶上的碎石子里,一只垂在身侧,面料挺括的西裤版型完美,将大腿肌肉崩地结实而恰到好处。
应湘的目光随着他最后一个唇部上扬的动作,而停止了在他身上的搜寻,最后对上他的眼睛,同样若无其事笑了笑,“对,就是很快。走吧,我想提前去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