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要一醉方休,但是其实晚上两人并没有闹到多晚, 两人的酒量都很好, 喝完了香槟之后就散伙回去睡了。
所以他们第二天醒来还来得及吃酒店的早餐, 然后很碰巧的预约到了观鲸的船, 直接出发出海了。
北欧人少,交通产业也不发达, 像司信言他们这样临时起意的观光客要出行都需要预约车辆接送。两人看攻略的时候就预料到了会有这种情况出现, 所以他们从机场出来的时候就租了车,现在要去观鲸,也是自己开车出门。
酒店距离港口有一个小时的路程, 因为陆上没什么人,纪锐的车就开的飞起, 他们提前到达了目的地, 船只也提前出发了。
冰岛一年四季都适合观鲸,这里常年有鲸鱼出没, 所以观鲸的线路已经非常的成熟, 随着船越开越远,渐渐的蓝色的海面上,开始出现鲸鱼的身影。
这里的船长和船员都是专业的,对鲸鱼的生态非常的了解, 船渐渐靠近之后就不再驱动螺旋桨了,可以看到鲸鱼在海面上,或者在海底游过,清澈的水面下, 是鲸鱼庞大的身躯。
司信言和纪锐都没有说话,旁边的人们大喊大叫,一个个用手机记录下这个画面,但是他们两人却没有行动,只是目光追溯着鲸鱼的身影,用眼睛来记录一切。
这其实也是一种浪漫。
鲸鱼游过的地方,还海面上会留下鲸游的痕迹,追寻着这样的水面,就可以找到鲸鱼。
观鲸之旅还在继续,纪锐搂着司信言的肩道:“言言,现在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的渺小。”
司信言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
鲸鱼这样的庞然大物,人类站在他的身边的话,真的会被衬托得什么都不是。司信言对于海洋或者这样庞大的海洋生物没什么概念,但是今天见到了鲸鱼,忽然就意识到了,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美好的,他不知道的东西,曾经固守着那一方的天地的自己,有多么的渺小,可怜。
就算他走了出来,但是也还是被困在深市,再没有能够离多远。
他到底是恋家的,从他的家毁了一次开始,他就对“家”这个概念特别的执着。其实执着的追求这些并没有错,但是司信言年纪轻轻,就困在其中,再也无法离开,视野也太窄了。
他一直想要离开,到外面看一看,但是永远都是口头上说说。像是上次去新西兰,他一样没有离开多远的地方。
可以尝试的东西还有很多,他的人生还很长,不需要抓住那一个点困死在哪里,走出来看看也许才是最好的。
司信言有那么一瞬间的恍然。
鲸鱼跃出了水面,形成一道完美的弧线,这样的场景是很少的,就算是一直安静观赏的纪锐和司信言,也都惊叫出声了。
那似乎是一头跟着妈妈学习翻跟斗的小鲸鱼,虽然跳的不高,却很努力的一遍又一遍的跃起,于是就听到周围一遍又一遍惊叫声,加油声,哇呀哇呀,司信言跟着深呼吸了几次,觉得脑壳疼。
纪锐开始觉得晕船了。
他们于是守望相助,帮扶着回到了船舱里,默默地坐下。
天气很好,纪锐望着湛蓝的天,道:“今晚能看到机关吧。”
司信言点了点头:“可以的吧。”
他们今晚预约了看极光,回去后吃个饭就又要出发了,地方有点晚,所以他们要回去退房然后再出发去看极光的地方。
观鲸结束之后,船又开了一小时才靠岸,这时候已经是下午了,等到他们整理好东西从酒店离开,天已经暗了下来。
10月的冰岛,天黑的很早,司信言在车上联系了之前就预约了的领路人,接上他之后才朝着看极光的地方开去。
他们预约了酒店,虽然在酒店里也可以看到极光,但是还是户外最适合,向导要带他们去的地方就是郊外很好的观赏地,虽然路面渐渐有了冰,车子越来越难开,但是知道他们有很大的可能可以见到极光之后,司信言也纪锐还是强撑着精神。
他们没有睡着,可以说尽了很大的努力了。
到达向导确认的地点的时候,天空还是一片漆黑,他们附近停了不少的车子,显然这个地方是有名的观赏地之一,并不能避开人潮。
司信言和纪锐换上了羽绒服,确保身体暖和了,才离开了车,来到了原野上。
这里是一片湖边,白雪覆盖了地面,湖面如同镜子一般,无波无澜,只是倒映出天空的星辰。
向导告诉他们,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待,周围聊天的人很多,司信言却只是望着远方。
纪锐盯着远方看得眼睛疼,刚想低头揉一揉眼睛,手却被激动的司信言攥住,他下意识抬头看,就见到一片绿色的极光在天空铺展开来,像是一条飞舞的光带,周围一下子都是人们惊叹的声音。
司信言目不转睛的盯着那绿色的极光,就见到光华流转,天空的那一侧慢慢的被绿光,黄色和红色的极光侵占,星空一下自己变得五彩斑斓,司信言的眼底流淌着星河与光,被美惊艳的那一刹,几乎要落下泪来。
他被人拥入了怀中,有人从他的身后,紧紧的把他抱在了怀中。
他本来拽着纪锐的那只手被人握住,他慢慢的松开了纪锐的手,任由那个人握住了自己的手。
紧紧的握着,不放。
绵延开来的彩色极光将天空当作调色盘,晕染出各种各样的颜色,司信言让自己靠在身后那个人的怀里,抬头静静的看着天空。</p>
身后人的呼吸打在他的耳廓,他低头亲了亲他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