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思苦想中……
“怎么了, 一下午都闷闷不乐的”宁安站在风廊上, 弯腰把少年的下巴抬起来,眯眼笑问。
少年任她轻佻戏弄, 微仰着头, 却紧抿双唇, 鸦睫低垂挡住那双湿漉漉的眼睛, 就是不与她对视。
宁安蹙眉, 抬眼朝黛蓝看了看,黛蓝摇摇头,表示她也不知发生何事。宁安放开连沉,直起腰, 道:“这么大脾气”
连沉嘴唇翕动, 半晌,低低道:“……多谢公主关心, 只是,连沉没有不开心。”
宁安见他不配合, 心道, 青春期的少年人总是要伤春悲秋的,任由他去吧。于是没有再管,领着黛蓝回屋了。屋里面, 釉青正在收拾床铺,她早听到了屋外的动静,见宁安走进来关了门,便笑着道:“殿下, 奴婢觉得那小子是在思春呢。”
宁安瞥她一眼,坐在妆台边等黛蓝给自己拆发髻。
釉青现在也知道宁安对连沉并没有那种心思,便拉家常一样,随意道:“今日咱们来的路上,他和武九驾车,路上好些姑娘盯着他看呢,我瞧他一路上耳根都红红的,肯定是害羞了。以前在角斗场,他恐怕没想过这些事情,如今得了公主照拂,他想要风花雪月也正常。”
黛蓝听了,也赞同道:“连沉的年纪和奴婢家里的小弟差不多,奴婢小弟去年就说媳妇了,他就是真春心萌动也不奇怪。”
春心萌动有女孩子盯着他看宁安到没有注意到,但两人这么一说,她觉得也有些道理。上次丫鬟的事情是误会,但她那时就想得很清楚了,不让连沉和柔嘉搅和到一起,就一定要给他找其他女子。
“既如此,你们就帮本宫留意一下京中身世清白的好姑娘,遇到合适的,先给本宫相看相看。”
黛蓝道:“是。”
釉青撇撇嘴:“公主殿下对连沉真好,连他娶媳妇儿都要亲自把关……”
宁安听了,打趣她:“你嫁郎君本宫也给你把关,不过本宫看武九已经挺好的了,恐怕不需要多此一举。”
釉青臊红了脸,端了水盆快步走出门去。
宁安和黛蓝在屋里笑了一阵,夜色稍深,便去床榻上歇下。
到了半夜,宁宁突然觉得有些口渴,唤了一声黛蓝,却没听见外间回应,又叫了釉青,仍旧没有动静。往常这两丫头都是一叫即到的,也不知今夜是怎么了。她揉了揉眼睛,动作迟缓地从床上爬起来,踩着绣鞋摸到桌边。
浑身无力的很,她几乎是跌到桌上的,双手刚撑住桌沿便感到一阵刺骨的冷风。右手边的雕花木窗被风吹得摇晃,屋外的月华轻纱般飘入内室。
这窗户,她睡之前不是命人关了吗
蓦地,宁安睁大眼。一个黑色的人影从梁上跳下,寒锋冷辉擦身而过,宁安惊呼一声就要跑,黑衣人却从后面掐住她肩膀,眼看冷刃就要横上她颈脖,突然,一个人破门而入,与黑衣人迎面交锋。那刺客带着宁安施展不开拳脚,几招过后只能放开她,许是见已经失去下手的机会,这人毫不恋战,夺门而逃。
宁安听到急促的脚步声来到自己身前,有人将她轻轻地抱入怀中,一个声音在她耳边温柔地问:“殿下,您怎么样”
宁安睁开眼,看到眼前一张紧张而又害怕的脸。她摇摇头,道:“带我出去,屋里……有迷香。”
连沉二话不说把她抱起来,快步走到屋外,将她放在一颗柳树边。但他只是把她放下,没有抽回搂着她肩膀的手臂。
宁安半倚在他怀中,整个人晕晕沉沉的,乍一闻到清新的青草芬芳,喘息便浓重了些。临近冬天,屋里烤着炭火,她在被窝里捂出一身薄汗,此刻衫子有些湿濡,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修长的颈脖上还沾着几根被香汗打湿的青丝。往下,胸脯起伏不定,纤腰盈盈一握,洁白纱裙曳地如莲,而莲瓣下露出半只小巧玉足,五指莹润,细嫩好似吹弹可破……
和想象中一样……
连沉呼吸一滞,咽了口口水,眸色越发深沉,盯着那洁白的玉颈再也移不开眼。
宁安闭着眼睛,问:“武九呢”
连沉慌忙移开目光,慌张道:“刚才有、有刺客袭击,他去追刺客了……”
“调虎离山……”宁安平复地也差不多了,推了推他:“黛蓝和釉青还在里面,去把她们抱出来,那里有迷香,别让她们吸太多。”
“可您一个人……”
“他们失败了一次,不会再冒险回来。快去。”</p>
连沉又看了那纱裙下的玉足一眼,点点头,起身回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