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吩咐釉青:“把人逐出府去。”顿了顿,又道:“以后选个老实些的来伺候。”
话音刚落,便听到连沉抢道:“殿下,我不需要人伺候!我、我可以照顾好我自己。”
宁安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嗯,这样也好。”
釉青得了吩咐,带着人退出院子,然而好戏没看成,还看了臭男人的身体,脸色比之前更难看了。
宁安靠在门口,盯着浴桶旁俊美的少年,笑道:“想不到短短数月,就有人投怀送抱了,我们小沉可真有本事啊。”
她轻描淡写的调侃,然而“有本事”三个字落在少年耳中,却是如黄莺婉转,别有深意。蓦地红了脸,他喉结滚了几滚,身子不由紧绷起来。
“连沉……连沉只想练好功夫……”他嗫嚅着,偷偷抬起头,看到女子倚在门边,身披霞光,身段曲线柔软苗条。再想到刚才她那样闯进来,目光带火,自己的一切都落入她眼中……有火窜上来,灼人。
宁安看他又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心中有些不虞。这畏手畏脚的模样,哪里有书里高冷影卫的样子?这孩子不会被她养歪了吧?然而很快她就看到连沉脖子和脸上的红晕,想起来自己刚才闯进来时,他一.丝.不.挂的模样。
难道,是在为这事害羞?
少年郎,害羞也是应该的。
宁安掩唇,忍不住嗤笑:“行了行了,你在本宫眼里就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孩子,就别在这里羞羞答答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吧。”她摇摇头,转身离去。
在她身后,连沉的脸由红转白,心中如一盆凉水泼下,整个人都呆愣住了。茫然低头看着腹部还不算结实的肌肉,搭在浴桶边缘的手越握越紧,连沉下颚紧绷,有些气愤,又有些难堪……
这事就此揭过,却不想关于宁安公主豢养面首的事情越演越烈,连皇后都惊动了。
皇后的昭阳殿内,母女三人气氛诡异。
“宁安姐姐好福气,驸马爷还没进门就豢养面首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天家公主都如此行事呢。”玉珊公主坐在皇后身旁,手里拿着一只桔子,一边剥一边讥讽道。
宁安放下清茶,面向皇后:“那些都是谣言,母后万不可轻信。”
“你对周侍郎的心母后心中明白,母后也相信你不会这么做……”皇后对这个女儿的行事作风还是不放心,叮嘱:“但你和周侍郎大婚在即,行事上终归要检点些,别落了别人口舌。”
宁安应是,旁边的玉珊公主却不干了,站起来道:“母后总是这么偏心!宁安不知廉耻地养了面首,你却不责罚,还想着将她嫁给周侍郎!她嫁过去又不会安分守己,不是祸害无辜吗!”
皇后大怒,怕得几案一震:“宁安是你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她!”
玉珊少时养在太后膝下,对这个皇后母亲并不亲近,仗着太后宠爱,也鲜少服软,当即红着眼睛道:“我才没说错,宁安就是不安分嘛!嫁给周侍郎的人就算不是七姐姐,也轮不到她……”
“轮不到她,就能轮上你?”皇后看着小女儿,一语中的。
玉珊被说破心思,红着脸支支吾吾。皇后疲惫地挥挥手:“罢了罢了,你们都退下吧,别在我跟前闹气了。母后老了,经不得你这样折腾。”
宁安一直没说话,听到可以离开,便安静地站起来。又听皇后道:“过两日便是你们外祖母的忌日,本宫不方便祭拜,你们替本宫去白马寺尽尽孝心。”
玉珊噘着嘴,冷哼:“恕儿臣当天有事,脱不开身。”
皇后要说什么,最后还是没说出口,目光看向宁安。
宁安默了默,道:“儿臣遵旨。”
出了门,玉珊也不看宁安一眼,上马车绝尘而去。
过了几日,宁安带着黛蓝釉青,又让武九和连沉随侍着,去了白马寺。不成想,刚进山门,便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宁安姐姐,你、你怎么来了?”
正前方,许久未见的女主角李柔嘉站在海棠树下,一身浅青纱裙,如天女下凡,只是看到宁安后,眼神闪躲,脸上表情也有些忐忑不安。
宁安盯着她,还没揣度出她这不安是什么意思,就见柔嘉身后的海棠树后转出一个人来。
周月棠手握梨花枝桠,脸上的温柔还未褪去,看到宁安,他面色一滞,不由皱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