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周月棠心中竟有些失望。
片刻,他眉目一舒,道:“公主聪慧,臣的确有事相与公主商量。是关于户部尚书杜利海受贿一案,臣有些顾虑想与公主探讨。”
杜利海?宁安在脑中搜索了下这人性命,没想起来原著有这么个人物,但这个名字的确在哪儿听过。想了想,她犹疑:“杜彦山……”
“彦山兄正是杜尚书之子。”周月棠解释一句,又疑惑:“公主认识彦山兄?”
宁安怎么可能认识,只是在原著中看过而已。难怪她对这个杜利海没印象,因为她有印象的是他的儿子啊!杜彦山和周月棠同为三皇子的谋臣,表面上两人是朋友,实际上却是情敌。是的,这个杜彦山也是女主的追求者之一,只不过他爱得深沉,爱得无私。为了心爱的女人,甘愿在情敌手下做事。
宫变之中,正是这两人合力把三皇子推上皇位。在小说的后半部分,两人因功高震主,惹来三皇子猜忌,为了让女主幸福,杜彦山又和周月棠合作,把三皇子拉下了皇位,助男女主的孩子登基为帝,最后,带着对女主的爱归隐山林。
看时间,杜彦山这时候还没被周月棠收服,或许,这是她的机会。
原著了连沉是死在周月棠和杜彦山谋划的宫变之中,而宫变的目的是为了扳倒太子,扶三皇子上位。如果她帮助太子保住储君之位,这场宫变还会不会发生呢?
想到这里,她是真动了心思,不由道:“不认识,只是听说过。不过周侍郎怎么想到找本宫了,这是朝中之事,恐没有本宫插手的余地。”
周月棠还没有习惯她在自己面前自称本宫,默了默,道:“杜尚书贪污一案,是太子殿下在审理。”
宁安了然:“周侍郎是想让本宫去太子哥哥那里说说话,让他放杜尚书一马?”
周月棠道:“臣不是投机取巧之徒,只是杜尚书为官清廉,此事必有隐情。臣想请公主告知太子,让他稍安勿躁,切莫动狱中之人,另外,费心追查一下可能遗漏的线索。如果太子不介意,臣这边也会帮着追查,只是臣不当其职,恐插手此事引太子误会,所以特来向公主说明。”
宁安道:“侍郎不必担心,若杜尚书当真清白,本宫相信太子哥哥定会查明真相。”见周月棠还要劝,赶紧道:“本宫也会记得把侍郎的话转交太子哥哥。”
周月棠松了口气,俯身揖手:“多谢殿下。”
宁安笑了笑,转身不想受他这个礼,却不想脚下一紧,踩到裙带,身子便猛地向前扑去。周月棠见状,连忙展臂,将温香暖玉接了个满怀。
果然,之前的冷淡都是欲擒故纵。周月棠目光冷淡,心中冷冷嗤笑一声。
宁安在他胸上撞了一下,刚直起身,就听到校场边一声低喝。
“连沉,你怎么不躲?”
她转头,看到连沉捂着只流血的胳膊,手中的剑已被击飞到另一边。
来不及和周月棠道谢道别,她匆匆道:“侍郎交代的事情本宫已清楚,若是没事,侍郎就先回去吧。”
周月棠一怔,心里那点讥讽骤然消失。他甚至没明白发生何事,就被管事的引出了公主府。
另一头,宁安快步走到连沉身边,抓着他受伤的手臂看了眼,转头对武九道:“怎么回事,你们的剑不是没开刃吗?怎么会伤到人?”
武九看公主冷着脸,也有些害怕,低头回禀:“回殿下,的确没开刃,只是兵器多少有些薄度,刚才那剑是穿刺之招,本不会……不论如何,是属下失责,请殿下降罪!”
连沉赶紧拉了拉宁安的袖子:“不怪武九,是我没及时躲开……”
宁安转过身,恨铁不成钢地骂:“学了这么久,连个剑都握不住!”
连沉头越垂越低,下巴都快要抵在自己胸上了。宁安叹口气,转身道:“找大夫来,给他上药!”说罢便气呼呼的离开了校场。
在她身后,武九没等到惩罚,悄悄松了口气。又见少年一副颓丧气馁的样子,便起身拍了拍他肩膀以作安慰。武九收了剑走开,打算让连沉自己冷静一会。微风吹过,少年身形单薄,没人看到那张发丝垂盖的清俊脸庞上,一双黑眸狡黠,红唇上挑,分明在笑。
宁安那天离开校场后,就再没有去看过连沉练功。她琢磨着储君和宫变的事情,一时有些焦头烂额。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公主府里开始有传言,说连沉和一个给他送饭的小丫鬟纠缠不清,像是好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