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夜里的风越来越大,小区里的路灯都关了,阴云遮挡了微凉的月色,树上的枝叶随着风哗哗作响,高宁打着哆嗦掏出仅剩百分之二电量的手机看时间。
凌晨两点。
迟绪还没有从他表哥家里面出来。
……
每周一公司都要开会,讨论接下来一周的工作计划。
迟绪理应提前到公司,可赵瑞怀昨天带着他去别墅游泳,硬拖着他游了好几个小时,早上起来迟绪浑身上下都酸痛的不得了,在床上赖了好一会才爬起来,饭都没来得及吃就往公司赶,还是晚了两分钟。
让迟绪感到意外的是比他早到的高宁居然没有阴阳怪气冷嘲热讽。
“你怎么了生病了”
高宁扫了他一眼,耷拉着脑袋不说话,分明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迟绪皱眉,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真有些热,“你要是身体不舒服就先回家吧。”
高宁脑袋往后一仰,躲开了他的手,绷着一张脸,瓮声瓮气道,“我没事。”
高宁没有借着生病的由头逃避上班,也让迟绪感到意外。
事出反常必有妖。
会议结束后迟绪跟着赵瑞怀进了办公室,门一关上,赵瑞怀就卸了他的总裁包袱,一点形象也不顾的趴在了迟绪肩膀上,“小绪,快帮我按两下腰,疼死我了。”
“谁让你跟吃了兴奋剂似的,非要游那么久,自己多长时间没运动心里没数吗肯定是肌肉拉伤了。”迟绪胳膊绕到他背后,敲了敲他的腰,“这里”
“上面一点……你能别说我了吗,刚才开会的时候我都快站不住了。”
“待会我去给你买点活血的药,顺便给高宁买退烧药,他好像有点发烧。”
“生病啦那还来上班”
迟绪一听他这么说就乐了,“你也觉得奇怪是吧,我真的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赵瑞怀坐直身体,看向那扇单向玻璃,高宁正杵着下巴呆呆的望着办公室的大门,神情似苦恼,似纠结,似撞了鬼,总之奇怪至极。
赵瑞怀笑着收回视线,“可能还琢磨你那有夫之妇是谁呢,那话怎么说来着,轻伤不下火线。”
迟绪挑了挑眉,不是好语气的道,“我是不是得对他表示敬佩 ”
“……小绪,你有没有发现,你最近对我的态度特别不好,总呛着我说话。”赵瑞怀嘟囔着,又黏黏糊糊的趴到了他身上,“不如以前了。”
对于这点,迟绪有必要为自己正名,“任何事都不可能两全其美,以前是卖艺不卖身,现在卖身不卖艺,你自己选一个吧。”
“说的真难听,我选买身。”
“你也太现实了吧”
“那换位思考,你选卖身还是卖艺。”
迟绪沉思片刻,小声的问他,“赵总,您以前卖的什么艺。”
一声赵总一声您,让赵瑞怀恍然想起自己之前的确没有什么“艺”可卖,他清了清嗓子,很是理直气壮的说道,“所以,你那会看上的就是我的身”
“不是,我才没有那么肤浅。”
“那你看上什么了”
迟绪捧起他的脸,指尖划过他凌厉的眉峰,漆黑的瞳仁里溢满了欢喜,“看上你前途似锦,身艺双馨。”
……
和誉大厦附近没有药店,迟绪开车跑了两条街才买到药。
他把活血化瘀的药送进办公室,剩下连同小票都扔在了高宁的桌子上,“给,午饭后按上面的剂量吃。”
高宁用纸巾捂着脸,重重的打了个喷嚏,一言不发的将桌上的袋子扫进了抽屉里。
就在迟绪以为他要将这种“心灰意冷”“油盐不进”的状态保持一整天时,高宁突然就像打了鸡血一样振奋起来,莫名其妙的冲着迟绪放狠话,“你别以为你给我买药我就会放过你,我不会让你得逞的!绝对不会!”
饶是迟绪见过各种大风大浪,还是被眼前仿佛要替天行道的高宁惊呆了。
他是不是买错药了
这哪是感冒,中二病发作还差不多。
“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心虚了!你和……”高宁钉在迟绪身上的眼珠朝着宋佳慈的方向飘忽了一下,剩下的那半句话没有说出口。
他看宋佳慈这一眼,不是暗示,不是警告,不是威胁,而是避讳,他想要质问迟绪的事,不能让宋佳慈知道。
迟绪的心登时一沉。
他隐隐猜到高宁要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