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钊其见贺汀只冷冷盯着他却并不答话,只当他会像往日那样,能忍则忍,能退则退。
不由轻蔑地嗤笑一声:“怎么,怕了?”
这孩子被他们欺负惯了,哪次敢真的反抗过?
贺汀唇角翘了翘,把目光转向一脸幸灾乐祸的顾冬杭,语气强硬:“让你的狗松手!”
还不待顾冬杭答话,周钊其就已经恼羞成怒地挥拳砸了过来:“你他妈说谁是狗?”
贺汀比周钊其高一些,但周钊其身体壮实,而且平日里就经常逃课打架,实战经验更加丰富。
贺汀对上他本就没有胜算。
更不要说还有顾冬杭在旁,表面上是在拉架,实则是在阻挡贺汀攻击,为周钊其创造机会。
这一场架从一开始就没有胜算,只不过是他表明自己态度的方式而已。
贺汀偏头躲过周钊其一拳,紧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书包狠狠砸了过去。
趁对方侧身闪躲的功夫,迈开长腿,上前两步,抬起膝盖便往上顶。
系统果然调高了他身体的灵敏度,让他一击即中。
但随即便被顾冬杭扯住衣摆往后拉开,这个优势就很难再发挥。
贺汀心里又气又急。
但无论怎么说,顾冬杭也是顾家的二少爷。
不到逼不得已的时候,贺汀并不想也不愿伤了他。
就算顾秋杭并不喜欢他,但他也是跟在顾秋杭身边长大的人。
平时与顾冬杭小打小闹或者被顾冬杭欺负也就罢了。
但如果在对方没有攻击自己的情况下把对方打伤,那么后果就不仅仅是两个孩子之间的问题了。
极有可能会让佟月梅拿自己的失误去拿捏顾秋杭。
从小寄人篱下的那种小心翼翼,在关键时刻还是会影响到贺汀的判断。
顾冬杭看似在隔开两人,但其实力气都往贺汀这边儿使,让贺汀无法发挥。
贺汀红着眼睛,豁了出去。
他一把抓住周钊其的头发,任凭对方的拳头雨点般落在自己身上,不闪不避,全力攻击。
不知道自己挨了多少下,也不知道自己攻击了多少下……
他只是咬着牙一言不发,拼命地把膝盖顶出去!
他看不到自己的神色,但想必很狰狞。
顾冬杭一边掰他抓紧周钊其头发的手指,一边骂他疯子。
直到被学校保安给分开,两人都还在狠狠瞪着彼此,显然意犹未尽。
周钊其被贺汀用膝盖顶的弯着腰,而贺汀在系统减轻了痛觉的情况下仍然觉得全身没有一处不痛。
谁都没有占到便宜。
贺汀白生生的小脸上更是青一块紫一块,肿的老高,嘴角也破了,不停流血,很是可怜。
三人被带到办公室的时候才真的蔫了下来。
胖胖的教导主任把小教鞭啪啪啪地甩在办公桌上:
“多少年没人敢在学校打架斗殴了,你们胆儿是真肥啊,知道后果吗,啊?”
没人说话。
小教鞭继续啪啪啪甩在办公桌上:“怎么回事,谁说说!”
贺汀看了看旁边的两人,软着嗓子带着哭音首先发声:“老师,他们欺负我。”
周钊其和顾冬杭像看跟老师告状的孩子一样鄙视地看他一眼。
教导主任指了指另外两人:“你们呢?有话说吗?”
顾冬杭低着头,态度诚恳地先把自己摘出来:
“老师,是唐栖先骂了周钊其,周钊其太气愤了才出手要教训他,我只是拉架。”
教导主任点点头:“那他好好的就骂人?还有,你那架拉的很有水平啊。”
贺汀想笑,但唇角一扯就撕心裂肺地疼,他只能苦着脸,满脸委屈相。
保安已经调了校门口的监控,具体谁先挑衅,一看便知。
“我……”顾冬杭撇了撇嘴,想解释两句。
教鞭轮流地指向三人:“大过!大过!大过!都给我出去!每人写三千字检查,放学交上来。”
“老师……”周钊其还想说话。
“六千!”教导主任小鞭一挥。
“啊?”周钊其抬起脸,呆楞楞地看着教导主任“什么六千?”
“任何试图讲条件的人,检查字数翻番。”教导主任面无表情地说:“还不快出去!”
贺汀在班里人缘还不错,毕竟他一向脾气好,长得又可爱,在男生女生中都很能吃得开。
他满脸是伤地走进教室,引得同学们纷纷侧目.
有不少同学更关切地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儿,需不需要帮忙。
杜安看到也吓了一跳,问清情况后,就要打电话叫人,准备放学把那俩人堵住,好好打一顿出气。
并拍着贺汀的肩膀夸他终于硬气了一回。
这个年龄的孩子正处于青春期,叛逆期,用拳头来解决彼此的爱恨情仇是很常见的事情。
而贺汀的忍耐,让杜安早就有了一种恨其不争的感觉,恨不得自己替他挥出拳头,出口恶气。
如今贺汀自己挥出了拳头,他不知道有多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