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贺汀疑惑地看向他。
顾秋杭淡淡道:“你头发乱了。”
他说着便伸出手,抚上贺汀的发顶。
贺汀乖顺的站着,感觉到头上痒酥酥的,顾秋杭将修长的手指插入了他的发中,轻轻梳理。
贺汀脸上一红,他后退一步:“我……回家梳。”
顾秋杭挑了挑眉,脸上神色依然清冷淡然,倒让贺汀觉得自己想多了。
这种认知让他有一丝心虚与羞愧。
发丝柔软温热,似带着生命力一般,在指尖滑落的触感十分美妙。
顾秋杭紧跟着上前一步,再次把手埋入了贺汀发中。
贺汀抿了抿唇,问系统:“我的头发真的乱了吗?”
系统:“刚开始还好,现在就……”
贺汀:“好想哭……啊。”
但贺汀只能乖顺的站着,顾秋杭那认真的模样,任何人看到都不会多想。
如果多想,那肯定是那个人自己不纯洁,思想龌龊而已。。
好不容易等他整理完头发,贺汀便跟在他身后,沿着小路,一起回了顾宅。
一路安静淡然,只有鸟语花香,再一次让贺汀肯定,一定是他自己想多了。
他家少爷那冰山般的性子,怎么会食人间烟火呢?
嗯,一定是,贺汀肯定地点了点小脑袋。
他们经过西楼的时候,隐隐听到里面传来吵闹声。
是佟月梅的声音,仿佛又喝醉了,里面间或还伴着司机老王的声音,一片嘈杂。
贺汀抿了抿唇,而顾秋杭则面不改色,恍若未闻。
顾叔正在花园里修剪花枝,几枝打着累累花苞的桃枝被剪了下来堆在地下。
贺汀眼睛一亮,对顾秋杭说:“少爷,你先上去吧。”
他说完便小跑着过去,跟顾叔打了声招呼,又找了剪刀,蹲在那几枝花枝旁,挑拣起来。
顾秋杭于是先上了楼,但进了卧室却是直接走向窗前,安静地往下看去。
贺汀很认真地埋头挑拣,拿剪刀把挑好地花枝修剪整齐。
不一会儿,脚边便已经整整齐齐码了一束剪好的桃枝。
他把剪刀还给顾叔,又帮顾叔扶着梯子修剪了高处的花枝。
之后才抱了那束桃枝眉眼弯弯地往楼上走来。
那笑容发自内心,阳光又明亮。
顾秋杭不由地微微怔住,似乎在今天,少年才真正活了过来。
因为那种活力,与发自内心的快乐,直白又灿烂,让人一目了然。
而不是像以前,那样的模糊不清。
顾秋杭还在若有所思的时候,房门却被轻轻敲响了。
他扬声道:“进来。”
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轻快。
房门被推开,少年手里捧着一只洁白的瓷瓶,瓷瓶里插着自己刚刚剪下来的桃枝。
他走过来放在窗台上,笑着说:“这桃枝还能开,扔掉浪费了,我插了几瓶,您要是不喜欢,我再拿出去。”
顾秋杭看着那红艳艳的花苞,一朵累着一朵,热热闹闹的,似乎已经能闻到他们盛开时的香气。
本是极简单,极普通的,但此刻他却觉得很美,很有人间烟火气的那些幸福滋味儿。
于是他笑着说:“很美,放着吧。”
顾秋杭难得对自己露出这样的笑容,贺汀也很是高兴,于是点点头,小心地放好,便退了出去。
贺汀开门的时候,顾秋杭很想唤住他,问问他中午去了哪里?和谁在一起?
但他自己也觉得突兀,最终还是把唇抿住了。
顾秋杭喜欢画画,尤其在母亲过世后和佟月梅带着顾冬杭进门的那段时间。
他像小大人似地安静沉默,但却喜欢对着画布倾诉自己的心事。
那些画永远不会开口,但却时时刻刻在说着话。
那是顾秋杭独特的交流方式和发泄方式。
曾经他想过,如果不是父亲身体出问题的话,也许他会选择做一个画家。
但这一切对他来说,都只是奢望,所以他便从未说出口,也不再轻易去想这种可能性。
此刻,他站在洁白的画布前,手中握着画笔,一点点在上面渲染。
慢慢地上面可以看出些形状来,七彩肥皂泡中,少年与猫正温柔对视。
长长的小巷中,夕阳拉出了淡淡的影子,绿树繁花,却都已成为了这一人一猫的背景板。
顾秋杭看着这幅画,嘴角噙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又拿起画笔,竟然在少年头上加了两个猫耳。
因为前倾而微微翘起的臀部,加了一根猫尾,猫尾翘着,似正在摇摆。
顾秋杭看着,忍不住就笑出了声。
他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些模糊的片段,是青春期的男孩子常聚在一起看的那种片儿里的片段。
性感的女优,身后戴着毛茸茸的尾巴,魅惑地笑着……
他的心脏怦怦直跳,自然而然地联想着,以后一定要买一个带着猫尾的,让他戴给自己看。
这突如其来的想法让他心里一震,半边身子一麻,脸颊火烧一般烫了起来。
他拿手心揉了揉脸,将脸埋在手心里,久久没有抬起来。
却不知道心里有些东西,正悄然而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