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你说的是真的”小相公露出一副快要晕倒的样子。
李如意则是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你知道,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自己孩子的,若是你执意与我合离,那我就只能带着孩子离开了,待再过几年,若是遇到合适的再嫁,这孩子恐怕就要叫别人爹爹了”这种只要稍微一寻思,就觉得浑身难受的画面,霍二郎狠狠地摇了摇脑袋。
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李如意的肚子,不知道过了多久后,终是颤抖着声音道“我能摸摸他吗”
李如意没说话,但是身子却又往前挪了挪。
霍二郎从监栅的缝隙中颤颤巍巍的伸出一双手,轻轻地覆在了妻子那尚未隆起的小腹上,这里面孕育着他的孩子呢可是他却不知道还能不能看见着孩子出生的场面能不能陪伴着他长大猝不及防的一道嘶哑的呜咽声骤然响起,李如意听着那哭声,情不自禁地也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长安说,你奶奶病倒了,现在家里也没个主心骨,你便回去吧这里一切有我。”霍振兴叹息地对着自个的儿媳妇如此说道。
李如意也知道自个再留在这边也没什么用处,于是强忍难过地点了点头“好的,爹,儿媳知道了,明日便启程回去。对了,还有一件事情要禀告给爹知晓”李如意把自个怀有身孕的事情说了一遍。霍振兴闻言露出了个带着惊喜的表情,那在脸上缠绵了多日的阴云也终于因为这个消息而微微驱散了一些。
“这样大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说,劳累了这些日子,对孩子也不好啊”
霍振兴觉得这个孩子来的实在是太及时了,就这么说吧,万一这一次霍二郎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李如意肚子里这个,就是他留在世间仅存的骨血。
“这孩子随他爹是个皮实的,不要紧”李如意面色柔和地轻声说道。
次日一早,她果然便启程回去了,护送她的,依然是长安叔。
就像是霍振兴所说的那样,现在的霍家,可是乱的厉害,霍奶奶自从知道自个心爱的孙子被关进大牢里后,坐地便犯了心悸,现在已经是卧床不起,而孙氏呢她其实也没什么精力顾及婆母,因为几日前,一身伤的霍大郎被人从府城拉了回来,看着浑身是伤,奄奄一息的心头肉,孙氏当场便惨叫一声晕了过去,现在基本上也是个只能躺在床上呜呼哀哉得,还是多亏了人家鲁帮着照顾了这些日子。
李如意回来后,立即便去看望了霍老太太,面对着老人家急切得询问,她自然是把话挑好得说,老人家一边听着一边抹着眼泪,看着便十分得心酸,幸好李如意又把自个已经身怀有孕得事情说了,这才让霍老太太心下稍安了一些。
看望完了祖母,她这个儿媳又去看了婆母。
两个儿子接连出事,对孙氏得打击不可谓不大。
“真的不会判死吗”孙氏拉着李如意的手,眼泪劈里啪啦的往下跳,再怎么说霍二郎也是她身上掉下的肉啊
“状师是这样说的。”李如意安慰道“可具体能得个什么结果,还要看官老爷怎么判。“
陆府那边他们不是没有想办法,可人家连门都不让他们进,明显是要“按律办事”丝毫没有和解得可能了。
“唉我就知道他早晚要惹出这样的祸事来”孙氏一边哭一边忍不住地抱怨道。
“娘说这话便不对了,这一次,若不是相公拦着,大伯哥说不定会被人活活打死,要说这祸事,那也是大伯哥闯出来的”忍耐了这样长的时间,在孙氏面前李如意终于是忍不了了,她心里真是恨死了那个霍子文,明明是他光天化日,脑子秀逗的去调戏人家巡抚的女儿,可是如今进了牢狱的却是她老公,李如意只有想到了这一点就恨不得扇那孔雀男两个嘴巴子。
“你就别说了。子文,子文伤的这样重,今次的乡试算是彻底没戏了若是要考,还要再等三年啊”而且万一要是留下什么后遗症,比方说伤了胳膊腿什么呢,那这辈子的前程基本上也就到此为止了。李如意看着哭的上接不接下气的婆母,嗓子眼里的那句活该,可是用了好些力气才压下去的。
等待的时间总是煎熬非常,一日日的等啊盼啊的,好不容易熬到了月底,当长安带着判决结果回来的时候,李如意既有一种解脱般的松快,也有一种煎心炸肺般的苦痛。霍二郎因过失杀人罪被判流放闽州五年。闽州贫苦,荒芜,生存环境极其恶劣,流放这一路,还要带枷带锁,一个正当壮年的汉子都不一定能够熬的下来的。
“总比被砍头的好”长安看着少奶奶一副泪盈于睫悲伤不已的样子,不禁粗声粗气地劝说道“只要人活着,总有再见的希望。”
李如意捂着嘴巴,轻轻地点了点头,没错只有命还在,总有再见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