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门口值守的衙役吃惊地看着我们。
展昭叹气,说道:“戚姑娘跟我来吧。”
我就跟着他进去了,一路上遇到的人都很吃惊地看着我,或者说是看着我扯着展昭袖子的手,我眨了眨眼睛,扯得更开心了。
路过一个僻静走廊的时候,展昭有些无奈地对我说道:“戚姑娘,这样去包大人面前有些不雅。”
我只好放开他的袖子,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觉得他一被放开,连步子都走得快了一些。
我们在走廊的尽头拐了个弯,就到了包大人的书房,我一进去就乐了。
包大人穿着件大红色的朝服,面黑如炭,脸圆圆的,就像个喜庆的黑包子,他边上站着一个文士打扮的中年人,长相清隽,白得晃眼,越发衬托得包大人像个黑煤灰。
展昭连忙替我解释:“大人,戚姑娘出身江湖,不懂规矩,冒犯大人了。”
包大人看了我一眼,用很有腔调的声音说道:“无妨,展护卫此去可有进展?”
展昭从怀里取出一大份文书来,道:“公孙先生神机妙算,青阳县的留存案档果然不曾来得及销毁,大人请看。”
包大人黑脸上露出喜色来,把文书细细翻看一遍,连说两声好,又关心起展昭来:“展护卫星夜兼程,必然劳累,先去休息吧,明日十二,本官替你告假。”
展昭没有拒绝,来回二十多天,他也确实很疲惫了,只是目光落到我的身上,他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主动向包大人介绍了我。
“大人,这位戚姑娘是我的朋友,想要在开封府住些时日,不知方不方便?”
包大人又看了我一眼,我眨了眨眼睛,指指展昭,说道:“对啊,大人,你留下我吧,我想住在离他近点的地方,你放心,我不吃白食的,我也可以做护卫,或者你们缺厨娘吗?乐师也可以。”
说得我自己都快要爱上自己了。
展昭立在一旁,没有开口,倒是那个白得晃眼的公孙先生很有兴趣地看了看我,问道:“姑娘的武艺如何?”
雪玉娇说过,在外面要给男人面子。
我指指展昭,说道:“比他差一点。”
公孙先生又问:“姑娘精通乐理?”
说到这个我就很气了。
当初我距离大宗师只差一步,为此遍阅武林典籍,最后得出花间派武学较为适合我用,我很是花了一番功夫找到花间派的功法,谁知花间派的功法矫情得很,非要练功之人精通书画乐理天文术数各种杂学,我花了好久才读通,其中最欠揍的就是石之轩年轻时留下的手稿,他在乐理中藏下秘籍十四卷,非乐理宗师不能读懂秘籍,我在这上面花了足有二十年的时间。
于是我非常不客气地点点头,“琴瑟筝笙箫笛精通。”
公孙先生还想再问,包大人说道:“府里尚缺一位厨娘。”
我觉得这个包大人是在针对我。
他或许已经看出了展昭并不喜欢我,他虽然看着和蔼,但显然不会对每个人和蔼。
换成别人必然会觉得受到了侮辱,然后拂袖而去,尤其是一个心高气傲的年轻小姑娘,但我不一样,我一直觉得人和人之间的关系不是第一印象就能决定的,倘若我不向别人展示出自己的好,别人当然也不会喜欢我。
包大人给我安排了距离展昭只有一墙之隔的院子,我和三个厨娘住在一起,其中两个厨娘都在外面住,跟我同住的只有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厨娘,她是两年前被展昭从难民中救下来的,因为无处可去就留在了府衙里,开封府的人都叫她陈姑娘。
距离是很近,但墙砌得非常高,因为展昭住的地方是府衙留存案档的重地,一般二般的江湖人士还真没办法翻上去。
我能。
我望着墙,已经可以想见每晚翻过去夜探猫闺的美好生活。
送我来的叫做王朝的捕头又交代了陈姑娘几句,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陈姑娘和和气气地对我笑,问我:“我叫陈娇娘,姑娘你叫什么呀?”
我瞅她一眼,“刚才那个王捕头没跟你说?”
陈娇娘的笑容微微凝滞了一下,说道:“姑娘……”
我摆摆手,对她说道:“我跟你换个房间,你去收拾吧。”
对于和我有相同觊觎目标的人,我一向很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