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关在精神病院五年,已经很久、很久不曾见过这样的景象了。
他用着同样温柔的语气同精神中的系统道谢,“你把我带向了自由。”
系统猛的打了个冷颤。
它想起了苏醒的那天,就看见危云白用着这么一张好看的脸,和这么温柔的声音,让医生卸下心防,亲手放出了可怕的魔鬼。
公主在营帐中同危云白哭诉。
她的嗓音已经沙哑,可是惧怕时时伴随着她。
危云白站在她身前一米远处,光明正大的走着神,公主勉强平息哭腔,问他,“云白,你在想什么?”
危云白垂着眼,“公主,北戎族的每个人,都能说上一口流利的汉话。”
包括他们之间的日常交流,也没有使用本族语言。
乌力措的熊熊野心可见一斑,他已经想到了让族人汉化。
娇养长大的公主不懂得这代表着什么,她哭的眼睛红肿,撒娇着让危云白给她去拿消肿的药膏。
危云白刚要掀起门帘,门帘已经被外面的人抢先一步掀开。
是乌力措。
危云白的手还抬起在空中,与乌力措拉开帘子的手只差分毫的距离,乌力措鹰隼似的目光在他的手上转了一圈,不紧不慢地出声,“我未来阏氏的房间,怎么还有大昭的男人?”
公主惊慌失措,“单、单于。”
危云白缓缓放下了手,迎上草原王的目光,“单于。”
乌力措眯着眼睛看他,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之后,“大昭的男人会不会喝酒?”
危云白点头。
乌力措拍拍腰间的皮囊,“那就来吧。”
他上手拽着危云白的手臂,力道十足拉着他往外走去,这里的天气黑的极快,天边泛起深沉美丽的暗色,营帐不远处有火光跳跃,乌力措蛮横不讲理的带着人过去,围在火堆周围的,全是他的得力部下。
“大王!”
乌力措坐在主位,他拍拍自己左边的空地,朝危云白勾勾手指,“坐这。”
火光照耀在他的侧脸上,卷曲的头发更让他看起来野性十足,乌力措勾唇,“在场的都是些好儿郎,你莫非是怕了?”
危云白走了过去,干净利落的席地而坐。
他专心致志的盯着火堆,眼睛微垂的时候睫毛长的吓人,火光一映,睫毛下就投出一片影子。
部下们的视线时不时从他身上扫过。
白白净净的,看上去比他们最漂亮的姑娘还要无害几分。
围成一圈喝酒是北戎的习俗,一个酒囊一人一口往下传,没有下酒菜和其他,只比酒量。
危云白不知道这个规矩,其他人不动,他也跟着不动。
乌力措从腰间拽下一个皮囊,他反手扔给危云白,“你喝。”
一圈的北戎大汉紧盯着危云白。
危云白拧开盖子,酒香就飘了出来,坐在危云白另一侧的汉子巴吉狠狠闻了两口酒香,“嘿!大王拿的竟然是这个酒!我等了那么长时间,今天终于能尝到味了!”
乌力措不动如山的盯着危云白。
危云白仰头喝了一口。
他脖子修长,侧面看上去的弧度优美,喉结上下滚动,酒的香味好像在他喝的那瞬间猛然四散开来,乌力措看着他的喉结,顿时觉得口渴起来,酒瘾都被勾了上来,乌力措一声不吭,只是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危云白。
危云白放下皮囊,用衣袖擦擦嘴,轻咳几声,“好酒。”
巴吉嘿嘿一笑,“你小子倒是能喝。”他流着口水想从危云白的手中夺过酒囊,乌力措却比他的动作还快。
漠北草原的王看了皮囊几秒,凑上去舔了一舔酒囊口,随后仰头一饮而尽。
危云白的眼睛闪了一闪。
“好酒!”乌力措将空酒囊一扔,回味无穷,“阿力郎这次酿的酒,比以往还要好上几分。”
他摘下哈赖的酒囊往下传,“继续吧。”
一圈过去,到巴吉的时候一袋酒正好喝的干干净净,危云白起身告辞。
乌力措看着他的背影,将扔在地上的酒囊捡起,粗糙的双手摸着囊口,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