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知道外界对于父亲的传闻,也知道他得到美浓国的手段并不是那么正大光明,但父亲对于她,是真心宠爱的。
织田信长看着陷入沉思的斋藤归蝶,像是有些好奇的开口,“就算他将你送到织田家来,也是个好父亲吗?”
斋藤归蝶回过神来,“不来织田家,我又会去哪里呢?今川家?武田家?还是北条家?又有什么不一样。”
“这倒也是,”织田信长赞同的摸了摸下巴,“对于美浓的选择来说,也不过是这样罢了。”
“比起其他地方来说,尾张并不是一个多么不好的选择。”斋藤归蝶又重新开始剥起了葡萄,“至少和美浓离得近,只要尾张不与美浓死战,看在美浓的份上,织田家也会对我善待几分。”
“太清醒。”织田信长给她家夫人下了这样的评论,倒不是说不好,比起那些随波逐流的女性来说,活得清醒些,看得明白些,也更知道怎么能让自己站在最有利的位置。
斋藤归蝶把剥好的葡萄喂到织田信长嘴边,“不然,父亲又怎么会如此宠爱我呢。”她到尾张,肩负的使命可不只是成为织田信长的妻子啊。
只是,她自己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已经自觉不自觉的站到了织田信长这边。
难道就像她自己说的一样,她是个织田信长一样的大傻瓜吗?
织田信长轻笑出声,这两年她又长大了不少,已经完全脱离了年少时的稚气,轮廓越发清丽,甚至不少人私下议论她男生女相。
但因为她在织田家权柄日重,那种从小被当成继承人培养,又在年少时就大权在握培养出来的威势,只是坐在哪里,就给人气场强大的威压感。
所以哪怕她长得再好看,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怀疑她的真正身份,甚至是羡慕这种据说会有大福气的长相。
而现在她放松心情这么一笑,眉宇间有多了几许少年风流不羁之气,婉转又倜傥,独具一格的魅力。
这样的笑容,看得斋藤归蝶也是一怔,只怕再没有人,会有信长大人这种奇特的吸引力了。
无关男女,仅仅是因为她这个人所有的魅力。
察觉到斋藤归蝶的恍惚,织田信长略一挑眉,“怎么了?”
“不,没事。”斋藤归蝶拿过一旁的手帕擦了擦手,“大人,这次去美浓,您想好要怎么应对了吗?”
织田信长又是微微扬唇,“备了厚礼。”她可是去见岳父大人呢,礼不厚又怎么能体现出她这个女婿善解人意呢。
斋藤归蝶才不觉得事情这么简单,不过织田信长不愿细说,她也就不问,“大人何时回来?”
“快则两三天,慢则四五天吧。”织田信长答道,尾张初定,她不可能久离的。
“那妾就盼望着大人早日归来。”斋藤归蝶的声音在夕阳西下中有种特别的温柔感。
织田信长却是一摆手,“比起这个,我倒是有另一件事想同你商量。”
斋藤归蝶有些莫名,“大人所谓何事?”
织田信长从斋藤归蝶腿上翻身坐起,收敛了神色,夕阳暖光映在她眸中,顿生波光粼粼之感,“御浓,”她换了称呼,声音却是极温和的,“你想不想来帮我做点事?”这趟她去美浓,有把握得到斋藤道三的支持,毕竟能教养出归蝶这样的女儿,还能在美浓稳坐这么多年守护之位,被称为蝮蛇之人,绝对不可能是个蠢货的。
当然如果所料不对,蠢货,不是更好对付吗?
既然为归蝶消除了后顾之忧,那么小蝶儿是不是也该出来做点事了,她现在可是很缺人手的,特别是缺清醒又聪明的人。
经过这些年的相处,织田信长相信,只要不是在涉及到美浓的事情上,斋藤归蝶是完全可以让她相信的。
至于美浓嘛,暂时不急,毕竟路要一步步走,饭要一口口吃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