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那么惊心动魄的新婚之夜,斋藤归蝶以为在织田家的生活,怎么也会波澜壮阔,充满各种未知的,但之后生活之平静,完全出乎她意料之外。
作为拥有自己城的城主,织田信长在那古野城拥有绝对的权威。而她作为织田信长的妻子,生活不但不糟糕,就像织田信长在新婚之夜所承诺的,她获得了作为织田信长妻子所有应得的尊重和权力。
而越是了解织田信长,斋藤归蝶就越是惊奇。
无论是言行礼仪,行事方式,织田信长没有哪一样是符合世人对于武家少主的期望,若只是举止荒诞,言行奇特,按道理说,织田家上上下下,都会反对她、厌恶她。
真要说,织田家确实有不少老臣厌恶她这个少主,但奇怪的是,仍旧有一部分家臣,牢牢的站定在她的身后,无条件支持她这个少主。
甚至是织田家的现任家督织田信秀,声声怒吼之中,是掩盖不了对信长的极度宠爱和纵容。
斋藤归蝶很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织田信长的魅力到底在哪里?更何况,她还是个女人。
而对于不明白的情况,斋藤归蝶既会自己观察,也会出声相询。
夏日的傍晚,在一阵突如其来的骤雨之后,吹过回廊的风,也是清新而凉爽的。
因为下雨中断了今天的事情返回家中的织田信长,正半躺在回廊上欣赏雨后的夕阳。
大片大片的火烧云将天边染出瑰丽绚烂,映得注目着天边的人眼中也是一片艳色。
斋藤归蝶刚从屋中出来,就撞上正端着酒走来的侍女,见到夫人,侍女自然欠身行礼。
“是端给信长大人的吗?”斋藤归蝶示意了下侍女手里的托盘。
“是的,夫人。”侍女恭敬的回答着。
“给我吧。”斋藤归蝶朝人伸出手。
侍女忙将手里的托盘递上,斋藤归蝶接过托盘,缓步走到似乎沉迷在美景中的织田信长面前,跪坐到人的身边。
察觉到斋藤归蝶的靠近,织田信长懒洋洋的看了眼人,“特意来给我送酒?”她是明知故问。
“嗯。”斋藤归蝶答应了声,从酒瓶里倒出酒来,几个月的相处,足够让她了解到她这位名义上的丈夫的一些爱好。
比如,织田信长不喜欢喝酒,但偶尔有兴致的时候也不排斥饮些低度数的果酒米酒,对于男人要喝更烈的酒这种说法,她是嗤之以鼻的,而且,讽刺得毫不留情。
将倒好的酒递到织田信长面前,信长伸手接过,浅浅的抿了一口,她不是酒鬼,喝酒只为助兴,也就没必要豪饮了。
“信长大人。”倒好酒之后,斋藤归蝶轻唤了声。
“有什么事?”将酒杯拿在手里把玩着,织田信长问得颇有些漫不经心。
斋藤归蝶想了想,才开口问道,“您的有些行事,我看不懂。”
织田信长闻言哈哈一笑,她颇觉有趣的坐直了身体,看向有些局促的斋藤归蝶,“你想说什么?”
斋藤归蝶整了整衣袖,“在尾张的日子,比我想象的好了百倍。”除了丈夫只是名义上的外,只要不涉及那个秘密,她可以说是事事顺心。织田信长不但对她没有任何约束,甚至在她想做点什么的时候全力支持,也不管这些事是不是符合规矩。日常更是温和以待,从不乱发脾气让她受什么委屈。
也就是因为如此,她才会在不明白的时候,如此大胆又直接的询问。
织田信长朝斋藤归蝶举了举杯,“做你想做的事就好,本来让你嫁到尾张来,就不是来让你受苦的。”
听上去只是普通陈述的话,斋藤归蝶却觉得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忙将那些思绪沉静了下,“但是,我却不明白您的做法。”